江承嗣还在角落,气得咬牙切齿时,江锦上走过来,“还在看?看出什么门路了?”
“我敢确定,京城玩车的,没有这号人,她应该没进入什么俱乐部,或者是车队。”江承嗣紧咬着唇,“而且她开车的方式,有些不正规,应该是……”
“野路子出身。”
江锦上不懂这些,只是勾唇说了句:
“结论就是,经过系统正规训练的你,输给了一个野路子的人?”
“……”
江承嗣又抑郁了。
“别看了,婚礼马上要开始了。”江锦上过来,就是招呼他该入席了。
待两人入座后,江承嗣还在盯着各种群里的消息,大家也都不认识,对她身份的猜测很多,大多都觉得是某家车队的职业选手。
随着宴客厅灯光黯淡,他才收起手机,此时舞台中间的大屏幕开始播放一段两人“恋爱”的经过……
大致就是,约莫就是把两人的相遇描述成了童话故事一般,搭配温暖的情歌,还有婚纱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真的。
霍家人都看呆了,还能这么“胡说八道”的。
他俩初次见面的时候,他们爷被人拒在电梯之外;
第二次,又把她关在了电梯外;
第三次就是书与保健品之争。
……
怎么看都会浪漫童话不搭边。
随着婚礼司仪宣布婚礼开始,霍钦岐已经走上了舞台,仍旧是没什么表情,在他的衬托下,衣服上别着的新郎襟花,都显得格外娇俏。
婚礼司仪热情洋溢得说了半天,其实都是些早就准备好的套话,而且婚礼前,梁韵特别叮嘱他:
“新郎和新娘都不善言辞,一定要把场子活跃起来,多带动他们。”
“没问题,您放心,就没有我们热不起来的场子。”他信誓旦旦的保证着。
司仪尽职尽责,想要把场子热起来,甚至开始和新郎互动了。
“马上新娘就要出来了,那我想请问新郎,现在心情怎么样?”他说着,就把话筒递了过去。
底下不少人都惊呆了……
Cue霍钦岐回答问题,这个司仪很有胆色啊。
霍钦岐看了他一眼:“心情很好。”
司仪笑着,“除了心情好,还有其他的吗?”
“心情很不错。”
“还有呢?”
“很开心。”
……
司仪似乎还想引导他说些什么,霍钦岐却直勾勾看着他,似乎是觉得他话太多了。
所以在他几欲开口时,某人提前说了句:“可以进行下一个环节了。”
司仪低咳一声,新郎主动cue流程可还行?
不过他此时也深刻认识到,眼前这个人,他可能真的带不动。
唐菀这一桌离舞台很近,她可以很清晰看到,司仪脸上的尴尬之色,忍不住笑出声,看向江锦上,“他到底哪里来的勇气,敢cue霍大哥的?”
“不清楚。”
“他们提前没沟通吗?”
“他回来很迟,司仪的事,都是小姨妈和霍家在沟通,司仪可能也是今天才见到他。”
江锦上说完,余光瞥见坐在他与唐菀中间的小家伙,正仰着脖子,个子太矮,坐在椅子上,根本看不到。
他低头问了句,“要不要姑父抱着你看?”
小团子认真点头,他双脚几乎是踩在江锦上腿上的,正巴巴看着舞台,对小孩子来说,他哪里懂什么结婚,只是觉得台上有很多花,五颜六色,觉得新奇有趣而已。
江江也看不到,瞧着江锦上抱着一个孩子,便扭头看向江宴廷,“爸爸,我也想要抱。”
站得高看得远啊。
江宴廷睨了他一眼,“你觉得你不想。”
“……”
很快沈疏词就走进了大家的视线中,追光灯打过去的时候,很多人也纷纷拿起了手机,或是拍照或是录像。
她在沈老爷子的搀扶下,缓缓踏上了红毯。
她穿着很简洁的婚纱,周围装点着淡雅的香槟玫瑰,轻柔朦胧的头纱,随着她的走动,轻舞摇曳着,似乎一切都变得梦幻起来。
其实流程婚庆公司,早就和沈霍两家人核对好,沈老甚至还上台排练过,可现在心底的滋味却是完全不同的。
只觉着每一步都走得格外沉重。
婚礼司仪还在说什么,前方是通往幸福的道路,沈老爷子却紧盯着霍钦岐,心里仍觉得他就是个采花贼。
随着沈老爷子将沈疏词交到霍钦岐手里,婚礼也正式开始。
后面就是按照流程走,比如互相盟誓,交换戒指,在这过程中,台下都很安静,直至到了新郎请问新娘的环节,底下的人嗨了……
亲完一次不算,还在高喊着:“再来一次。”
主要是霍家的亲友,男性占了大部分,尤其是霍钦岐的那群队友,完全嗨了。
这群人平常都是喊号子的,不仅嗓门大,还喊得非常有节奏感。
就连江锦上怀中那个席家的小孙子都学会了。
也跟着咿咿呀呀喊着再来一次,他根本不明白什么意思,也跟着起哄,兴奋得不行,激动地口水差点流下来。
唐菀笑着拿着纸巾,给他擦了擦嘴水,“太可爱了。”
江锦上觉着,怀里这孩子,怕是有点傻。
面对众人的山呼海啸,司仪都有些吓到了,因为很少见到起哄变成喊号子的,可是台下都疯了,台上的两个人却岿然不动。
“底下亲友反应这么热烈,新郎和新娘真的不表示一下吗?”司仪笑道,“或者说,您现在有什么想说的,想表达的……”
司仪看向霍钦岐,他的意思很明白,所谓的表达,就是让他再亲一下新娘。
结果霍钦岐只是看了眼台下,说了句:
“我想说的事,今天起哄的,我都记住了。”
全场瞬时鸦雀无声,只有江锦上怀中的小团子还挥手摇摆着,颇为喜感。
大家都是出了份子钱,送了礼物过来的,一口饭还没吃到,就被威胁了?
后面进行的就很顺利了,双方父母上台说一下对新人的祝福,沈老语气平易亲切,温暖感人,轮到霍峥时,情况就变了……
那种感觉,就像是老师在给学生加油打气,连【再接再厉,共同进步】的词都冒出来了。
大家不敢起哄,就准备趁着敬酒的时候,再闹一下霍钦岐。
……
沈疏词跟着霍钦岐走完一圈,敬完酒,就去换了身舒服的衣服,又陪着熟人聊了会儿天,而霍钦岐则被一群人拉着灌了很多酒。
霍家这群堂表兄弟,还有霍钦岐单位的一群虎狼队友,双方加在一起,战斗力太惊人。
一上来,连小酒盅都扔了,直接拿着分酒器喝。
直接把祁则衍这群伴郎给吓退了。
从这里,就可以看得出来,霍钦岐平时人缘有多好了。
不过祁则衍想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最后还是被抓着喝了不少酒,婚宴还没结束,祁则衍就醉死过去了。
“则衍喝多了,祁爷爷人呢?”沈疏词正在送客,瞧着祁则衍喝多,就打算让祁老爷子把他带回家。
“祁老好像之前就走了。”有人说道。
沈疏词皱眉:连孙子都不要了?
她环顾四周,此时的宾客都走得差不多了,除却还在喝酒的几个人,也只有伴郎、伴娘还在。
今天注定要闹得很晚,霍家在酒店开了不少房间,沈家二老今晚也是住在酒店里,老爷子今晚喝了一些酒,拉着唐菀絮絮叨叨说起了一些旧事。
“毛巾,给外公擦一下脸吧。”阮梦西此时也在这个房间内,拧了条毛巾递给唐菀。
“小阮啊,你今天也累坏了,别陪着我们了,赶紧去休息吧。”沈老太太看着她,“疏词结婚,你也跟着忙前忙后的……”
“外婆,您和我客气什么。”阮梦西在屋里待了一会儿,就回到宴客厅,想看看沈疏词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结果刚到宴客厅门口,就瞧见沈疏词扶着早已醉死的祁则衍,正朝着电梯口走去。
“他……怎么了?”
“喝多了。”沈疏词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