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投朱现在脑袋昏沉,四肢乏力,又是被人架走着走了这么远的路,感觉极为不舒服。
他自从郦县上任以来,何时走过这么多路,以前去哪都有轿撵,本来一开始还有跟着几个衙役,谁知半道上竟被那司无邪打发走了。
司无邪到了决堤的口,停了下来唤了一句:“施大人。”
施朱投现在脑袋如混沌一般,迷糊的紧,听到有人叫自己,下意识的大喝一声:“叫老爷何事?”
周围猛地一下静了几分,突然迎面一阵风刮过来施投朱一个哆嗦,脑子一下清醒了过来,他先是左右看了看便看见架着自己两个侍卫,只见这两人看向他的眼神意味不明。
施投朱心下一惊,他僵硬的转动了自己的脑袋,果不其然便瞧见正前方司无邪看着他的表情似笑非笑,意味深长。
“施大人,好大的官威呐!”
河道上吹来的风,吹乱了司无邪的头发,她穿着淡紫色的袍子颇有些贵气,她眼神冰冷的盯着施投朱似笑非笑着。
施投朱大约是被司无邪再三戏弄,弄出来了些火气,见她这幅模样索性也不藏着掖着了。
他从那两个侍卫手中挣扎开来,走到司无邪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
满脸横肉不屑的说道:“老爷我官威大又如何?你不过一黄口小儿,也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捉弄本官?”
司无邪挑了挑眉看着他并没有开口,似乎在等着他的下文。
施投朱见她不说话,以为是被自己镇住了,说话越发放肆了起来,还伸手想拍司无邪的脸蛋。
咬牙切齿的说道:“怎么不说话?刚刚不是还挺横,还作弄本官吗?”
司无邪偏头躲过施投朱伸过来的手,然后抬头看向他,露出一抹无害的笑容。
紧接着便见她轻飘飘的一脚踢在了施朱投的膝盖上,只听“咔”的一声,施朱投直接双腿跪在了地上。
全身一凉,冷汗直冒,钻心的痛楚袭来,施投朱疼的在地上尖叫打滚:“你怎么敢!怎么敢!啊...”
一切发生的太快,后面的两个侍卫,看完也是一阵心悸:这位施大人怎么说也有两百斤,居然被她这么轻飘飘的一脚踢折了。
司无邪看着打滚的施朱投,目光深邃,看不清情绪。
只见她走上前去,一只脚踩在施朱投脸上还碾了两下,这才微微屈身。
语气凉薄的说道:“施大人,一直忘了告诉你了,我这人一向不太喜欢仰视别人,所以就只能麻烦你躺着跟我说话了。”
施投朱活了这么大岁数第一次,第一次被人这么侮辱。
气的很了嘴里嚷了一句:“竖子敢尔!”
司无邪掏了掏耳朵,无害的笑了笑:“别嚎了,我不管你是谁的人,在我面前是蛇得的给我盘着,是熊你得给我趴着!”
“再说了敢不敢的我都做了,那些话等你爬起来再与我吧!”
言语之间司无邪眼神一凝,戾气横生,嚣张极了。
施投朱挣扎了几次,那司无邪的脚就像有千斤重,他怎么也挣脱不了。
他威胁的嚷着:“薄丞相不会放过你的!”
司无邪听完这句笑了笑收回脚,施投朱只觉得浑身一轻以为是自己的威胁震住了司无邪,心中刚有几分得意。
便听到司无邪站在一旁看着郦河平静的江面回道:“那我等着他来找我,不过在那之前你还是先下地狱吧。”
说完也不顾施朱投惊恐地挣扎,伸出手抓住他的衣领像是拖死物一般将他拖到江边。然后对着吓得胆战心惊的施投朱呢喃。
“是把你绑块石头丢下去呢?还是就这么丢下去看看你能不能活?”
施投朱断了一条腿,因为一条也因为刚刚那“噗通”一跪伤的不轻。
他现在能用的只有双手,他想爬走,但是司无邪站在他身后揪着他的衣领,相当于卡着他的脖子,让他动弹不得。
别说这朝服的质量还挺好,这般折腾下都好好。
两个侍卫面面相觑,其中一个侍卫忍不住开口道:“大人,这恐怕不妥吧?”
一没开堂,二没查证的,这是在动用私刑啊!
司无邪回过头看着那个发言得侍卫,相貌平平,像个老实人
她冷冷淡淡的开口:“妥与不妥我说了才算!”霸道极了
那人还想规劝叫了一句:“大人…”
触及到司无邪冰冷的眼神,他连忙闭嘴。
司无邪颇有些不耐“你可知这厮在任这些年贪墨了多少赈灾银两?”
“你又可知这郦河每年发大水要淹死多少人?”
说到这司无邪还厌恶的得踢了踢施朱投两脚,冷哼一声:“沉江,都是便宜他了。”
那个侍卫被司无邪的两个问题直接问的面红耳赤,哑口无言。
郦县年年大水不就说明是当地的父母官不作为吗?
施投朱心头巨震,目眦尽裂:“空口无凭,你这是诬陷,诬陷。”
他怎么会知道,他怎么可能知道?所有东西早在五日前就烧了。
所有痕迹早就处理完了才对,他是如何知晓的。
“不必白费力气了,我今日本就是奔着弄死你的心思来的。”说着司无邪便将施投朱一脚踹进了郦河。
施投朱惊恐的尖叫着,不多时便听到“噗咚”一声。
司无邪临走之前撇了一眼郦河,有些坏心眼得说了一句:“施大人祝你好运。”
两个侍卫看的心惊肉跳,偷偷的摸着自己的佩刀,以防万一。
司无邪瞧也没瞧他们径直离去。
直到司无邪走远,两个侍卫互看了彼此一眼先是上前去郦河边看了一眼。
他们只瞧见湍急的河水那施大人早就没影儿。
那个老实一点的人想做点什么但是被另一个看上去比较精明的人制止了:“南义,皇上,国师,刘统领他们都不傻,提醒你一句这个小钦差你别看她年纪小,她其实什么都知道。”
这个有些精明的侍卫想到了下午司无邪制止他的事,从那一刻起他就笃定这个小钦差不简单。
南义张了张嘴说了一句:“李楚,我…”便没了下文。
李楚拍了拍南义的肩,然后追着司无邪离开的路线而去。
南义瞧着李楚走了,也连忙跟了上去。
等他们二人追上之时,却看见司无邪站在人堆上面,她的脚下踩着十几个蒙面人。
那些蒙面人都穿着普通平民的衣服,上面都带着补丁,看那模样似乎是附近的山匪。
这些山匪的身上多多少少都有点挂彩,正全部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
司无邪见到他们二人直接将绳子的甩给他们,吩咐道:“带回县衙,好好关着。”
李楚似乎很平静,南义却是心中一惊,这小钦差的武功得到了何种地步?
他跟李楚也没落下多久,她便收拾了这么多人?
李楚默默接过绳子,将这一干人犯绑了起来。
他与南义一人牵着绳子的一头,压着人犯,跟在司无邪身后。
今天的事情发生的有点快,他需要好好合计合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