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听了这话,立时红了脸,浜的一声把铁锹扔到了地上,大声说道:“我是不是以前的阿桂?我要不是那个阿桂,就你这样的,还能和你坚持到现在?吴宝业,你说话能不能讲点良心?”
父亲一听这话,心里也有些不好意思,再加上我家的院子原本空旷,家里人在院子里说点什么事儿,一条街的人都能听见,如今母亲这样喊出声来,已经有人探出头来看热闹了。
父亲忙上前去给母亲赔不是道:“不是,阿桂,我也不是那个意思,我这不是心疼我妈,一时着急才说了那样的话吗?这些年来你是吃了不少苦,可一码归一码,不能叫我妈背锅啊。”
母亲听了这话,禁不住笑出了声。
“是是是,你可以心疼你的那些兄弟,心疼你妈,就是不能心疼心疼我,心疼心疼你的两个孩子,你瞧瞧繁缕和小蓓,长这么大了,你这个当爸的,给她们买过一件新衣裳吗?
你还跟我一码归一码!你到底是哪来的脸说出这样的话来的?”
母亲说完,转身就往院子外面走了。
父亲被母亲说的心里也过意不去,可是瞧见母亲就这样走了,他又有些莫名其妙的。
“哎,阿桂,我就说了两句,你也不至于就又回娘家了吧?这才刚回来几天啊?连孩子都不带了?”
自小,打我有记忆开始,除了95年那年我们全家都是在奶奶家过的年之外,其余的时候,每年初一母亲和父亲必然会吵架,然后母亲就会带着我和妹妹回娘家,到了十五才会回家。
那天,其实我们才刚和母亲回来一个多礼拜。
母亲一听这话,忙转过身来瞪了父亲一眼,大伙儿都说父亲是个聪明的人,可是在母亲看来,他根本就没有情商。
把她气得够呛,自己还一脸无辜的,弄得母亲心里又好气又好笑。
“我回什么娘家?哪有人嫁了个老公之后还一天到晚的回娘家住?你不要脸我还要呢。我去老丁家借个爬犁,下午拉苞米。”
说完,母亲就转过身去走了。
父亲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松了些,但是很快又板着一张脸问道:“可是你还没说呢,你到底怎么跟妈说的?”
母亲真是被父亲这刨根问底儿的性子给磨得没脾气了,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我跟咱妈说,那些钱叫她自己好好留着傍身,等你以后上进了,咱们把妈接过来,也叫她好好享享儿孙福!眼下就看你这个做儿子的上不上道了!”
说话间,母亲已经走到了丁大爷家的门口,一开门,原本还冲着外面汪汪直叫的两只大黄狗直接扑了出来,一见是母亲,都开始纷纷冲着她摇起了尾巴。
母亲非常喜欢狗,经常把吃剩下的骨头拿去喂邻居家的狗,所以这一整条街的狗,见到母亲之后都摇尾巴。
我瞧见母亲和父亲吵完架之后,就气呼呼地走了,忙跑过来向父亲问道:“爸,我妈干啥去了?我也要去!”
可是父亲却瞧着母亲离开的方向,笑嘻嘻地伸手拉过了我来说道:“繁缕,你瞧着你妈,是不是这条街上,最好看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