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说着，就把袋子往边上一扔，转身进屋去了。弄得四叔又怕又气，哇哇的哭了起来。
奶奶也是气得不行，转身去在爷爷身上推了一把道：“吴锦玉！你这又是在作什么？再吓到孩子！”
可能是酒喝得太多了，爷爷被奶奶这么一捶就直接趴到了地上，他原本就是心里有气，这会儿又被推倒，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爬起来转过身就举起了拳头。
“我去他娘的，敢动手打老子？”
“爸！你看清楚了，那是我妈！”
父亲急了，立时和三叔一块跑上前去准备拉住爷爷的胳膊。
“别拦着他，我倒要看看，他吴锦玉到底要堕落到什么地步？”
爷爷这会儿总算清醒了一些，奶奶的脸在他的眼中逐渐清晰，才让他知道自己刚刚是被愤怒冲昏了头，差一点儿就做了要让自己后悔一辈子的事儿了。
虽然心里追悔莫及，可是爷爷也再没力气像年轻时那样哄着奶奶道歉了，而只是无力地垂下手臂，又晃晃悠悠地往屋里走去。
奶奶看着这样的爷爷，真的是又心疼又无奈，可是四叔还在歇斯底里的哭着，奶奶也无暇去顾及爷爷，几步走到一边去把被爷爷丢了桔子和苹果又捡了回来，挑着还没摔烂的给四叔扒了道：“守业不哭，这个还能吃呢。”
四叔一闻到那桔子的甜味儿，心情就好了一半儿了，可是想着爷爷刚刚说的话，他还是有些不解。所以他也不急着接过奶奶手里的桔子，只抹着眼泪问道：“妈，爸从前经常教育我们说浪费可耻，可是为什么就因为这桔子没有爷爷家里的好吃，他就要丢掉呢？我讨厌他！”
奶奶一听这话，忽然想到了什么，禁不住朝屋里看了一下后，伸手摸了摸四叔的后脑说道：“守业乖，你爹不是故意的，他只是有点想家了。你答应妈，不要怪他好不好？”
“想家？爹现在不就在家里吗？怎么会想家？”
四叔一脸不解。
奶奶微微翘了下嘴角，又禁不住朝摇曳的房门缝隙之间露出来的爷爷歪斜的身影看去。
“不是咱们这个家，而是他自小生长的地方。”
父亲像是听出了什么，便走上前来拉着三叔和四叔说道：“行了行了，都这么晚了，妈也该累了，你们两个小鬼跟我去隔壁屋睡去，今天晚上叫她轻快轻快儿。”
说完，父亲就把三叔和四叔拉到隔壁邓新会从前住的屋去了。那间屋子自从邓新会搬走之后就一直空着，但是邓兰芝很喜欢去那里，所以大伯父也会经常带着父亲一道去。
后来大伯父和邓兰芝不去了，可是父亲却把那里当成了秘密基地，有想不开的事儿的时候，总会一个人过去待会儿，偶尔有像这种不想回家的时候，也会过去睡。
等到几个孩子离开后，奶奶便轻轻推门进了屋，她没有先和爷爷说话，而是默默地对了热水，拿出毛巾来沾湿，之后才递给了爷爷说道：“擦一下吧，一身的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