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瞧着几个叔伯都在给父亲求情,再加上父亲是个我行我素惯了的,就算打死了他,他也死不悔改,只会让打他的人手疼的厉害,所以奶奶便也没有真的打父亲。
寻思了一下,才翘了翘嘴角说道:“叫我不打他也可以,从今天开始,我和你爸在党校学习的时候,你们几个要寸步不离的把他给看好了。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要来给我汇报,不然到时候连你们几个一块罚,听见了没?”
“听见了,妈,只要您不打宝业了,我们一定把他看住了的。”
大伯父立时说道。
奶奶听了,便又看了一眼父亲说道:“吴宝业,你好好寻思寻思,今天可是你的几个兄弟把你给保下来的,你要真想让他们陪你一块挨打,你就再给我作吧!我倒要看看,你时常挂在嘴边的义气,在你眼里到底值几个钱!”
奶奶说完,就把父亲给松开,又重新回党校学习去了。
那天之后,父亲总算消停了几天,可是如果你觉得他真的就这样屈服了,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了,这些天来,他无时无刻都在想着自己反抗的方式,这一天终于让他给想到了。
早上一起床,大伯父和两个叔叔都已经穿好衣裳了,父亲却还躺在炕上不动弹,脸也红的发烫。
“大哥,我瞧着二哥好像病了,脸烫的通红呢。”
大伯父一听,忙上来瞧了瞧父亲的脸,之后又推了他两下道:“宝业,宝业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父亲在炕上连打了几个滚儿,捂着肚子说道:“疼,好疼。”
大伯父一着急,就叫三叔四叔把父亲扶到了他的背上,准备背着父亲去医务室瞧瞧去,可是才刚一开门,父亲就又叫嚷道:“冷,好冷啊,大哥,我不出门,我出门会死的!”
大伯父没法子,只得叫三叔和四叔一起看着父亲,自己去医务室找大夫。
大伯父一走,父亲就开始可怜巴巴地对三叔说道:“立业,我好渴,我想喝水。”
三叔要给他倒白开水,他连忙摇头道:“我嗓子燥得很,都快冒烟儿了那种,我就想喝谷大爷家摇井里打出来的水,你们俩给我打一瓢去吧。”
三叔和四叔相互看了看,四叔才呆呆地说道:“二哥,妈说了,要寸步不离的守着你,你要想喝井水的话,等你好了,我们再和你一道去喝,眼下你就先用这白开水对付一下吧。”
可是父亲连忙摇了摇头,哭唧唧地说道:“守业,你不知道,我这个病我心里清楚,我有种感觉,我活不了多长时间了,可怜我生前最后的愿望就是喝一口井水解渴,结果我至亲的弟弟却不能满足我,想我吴宝业一世英名,没想到啊,没想到,临终的时候,竟然过的这么凄惨!”
父亲说的声泪俱下,把当时只有六岁的四叔都快说哭了。
忙摇着三叔的胳膊说道:“三哥,我不想二哥死,要不我们还是去给二哥打碗水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