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听了这话,更加不解,便轻轻转头朝爷爷的脸看去。
就见爷爷忽然松开了抱着奶奶的手,缓缓地坐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朝奶奶看了过去。
“你知道吗春华?有时候我半夜醒来,发现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就会想,这一切都是真的吗?我现在是回到你身边了吗?还是依旧在冰冷的战场上,不知生死,没有未来?每当这种时候,我都会害怕好一阵子,直到再一次看到你,或是感觉到建业的存在,才能再回到现实。”
奶娘听了这话,才知道爷爷原来一直在经历着这样的痛苦,她心疼极了,忙也跟着坐了起来,在背后紧紧搂住了爷爷的腰,将下巴搭在爷爷的肩膀上,心疼地问道:“那段日子,一定很辛苦吧?你从来都没和我说过咱们分开的那十二年你是怎么过的,都经历过什么,但是我想和你说,只要你愿意和我说,我就愿意听。”
爷爷听了这话,心里很是温暖,他偏过头去用鼻尖在奶奶的脸上蹭了蹭,温存了很久,可最终也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最后他的鼻尖开始下移,身体也离奶奶的越来越近。是啊,战争——从来都不是应该被微笑着讲出来的记忆,与其把那些痛苦和恐怖的事情再多叫一个人知道,爷爷选择用这样的方式来麻痹自己的身体。
而对于爷爷这种侵略式的掠夺,奶奶有些意乱情迷,一时也忘了其他琐事,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跟着爷爷的节奏,尽力的配合他。
可是事到一半的时候,奶奶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将爷爷一推道:“不行,建业忽然进来怎么办?”
爷爷却把奶奶重新一按道:“放心,那小子会自己看着办的。”
然而,那天晚上,大伯父根本就没有再进屋来,他自从见过邓兰芝之后,就总想着她,一和她坐在一起,就不想走了,即便邓兰芝一句话都不和他说,他也愿意就那么坐在一边看着她傻乐。
邓兰芝起初还觉得他奇怪,可是后来也不管他了,喂邓新会吃完了粥之后,她就自顾自地倒在邓新会身边准备睡觉了。
谁知道大伯父也跟着倒在了她的身边,笑呵呵地问道:“兰芝姐,我今天晚上,能在你身边睡觉吗?”
邓兰芝眼睛一怔。
“为啥?”
大伯父笑着说道:“都这么晚了,我爸妈应该不欢迎我,尤其是我爸。”
邓兰芝眼睛睁的更大了,又问:“那为啥?”
可是邓新会却在旁边笑呵呵地说道:“这小子,你爸倒是把你教育的服服帖帖的。兰芝你就别问了,今天就叫他睡这儿吧,就当是报答人家的救命之恩了。”
说着,邓新会便伸手去把灯给熄了,又过了一会儿,他的呼噜声也传了出来。
原本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这会儿因着外头的月光和大伯父的适应,又有了一些能见度。
他就那么一直盯着邓兰芝的脸,就好像是在看一个许久不见的老朋友一样。
这时,邓兰芝忽然睁开了眼睛,也那么盯着大伯父问道:“你还没说呢,你啥时候见过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