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们就要绑架他,把他弄成现在这般痴痴傻傻的模样吗?”
孟太太恨得牙痒痒,开始用更大的力气顶着何妈妈的头,弄得何妈妈不得不歪着头躲避,可脸上却还是一脸不屑地说道:“周管家要的,从来都是一个傀儡东家,您自己心里不是也清楚得很嘛?只有少爷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他才能有命活着。”
何妈妈说着,又用力地把头正了过来,甚至把孟太太有些放松了的手枪也给撞到了地上,颇为傲慢地笑着说道:“就连太太你,能活到现在,也是全要仰仗你这个傻儿子呢,哈哈哈哈!”
“你——我杀了你!”
孟太太受不得何妈妈那蔑视的笑容,恨不得把枪插到她的喉咙里,打烂她的舌头,于是她忙转身去捡枪。
好在奶奶及时上前去拦住了她。
“廖妈妈,还不快把她嘴给堵上,别叫她再说了!太太,若是咱们用同样的手段对付她们,岂不是也变成了咱们自己厌恶的样子?我自有别的办法处置她们,你先消消气,听听孙佃户这次来想说什么吧。”
可何妈妈到最后都还不消停,一边疯狂地笑着一边说道:“你们别得意的太早,等待会儿周管家回来,你们这些人全都要没命,这院子里到处都是周管家的眼线,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发现我和老赵不见了——!”
再后面的话何妈妈已经说不出来了,因为廖妈妈不仅堵住了她的嘴,还从地上捡起了那把手枪,敲晕了她的头。
“把你傲上天的腌臜货!还有工夫操心我们?”
“她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廖妈妈,你快到门外守着,别叫其他人靠近。”
奶奶立时提高了警惕。
廖妈妈心里有些不服气,想着论资格她可比奶奶老多了,凭什么守门的活不是奶奶做而是她去?便朝孟太太看了过去,可孟太太也叫她去,她便只得去了。
等廖妈妈出了门,孟太太才整了整衣角,有气无力地又回到座位上,指着下头的鼓凳说道:“孙佃户也先坐下说话吧。你刚刚说叫我救你一命,可你不是和周管家是一伙的吗?怎么好端端的又跑过来告他的状呢?”
孙佃户立时从鼻孔里头出着气儿说道:“自从周管家把您家的地租给我以后,头两年都还相安无事,可是到了第三年,他就叫我每年多交三成的租子。当时正好赶上蝗灾,我的庄稼是颗粒无收啊。我苦苦哀求他说我交不上租子,请他通融通融,他就说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答应他留出一小块地来种大烟,别说是三成租子,就是翻倍交租子,我到时候也能拿的出来。
我当时怕的很,这私下种鸦片,可是犯法的啊。于是他就给我出了在高粱地中间种的主意,还说会帮我联系接手的渠道,那边在警察署也很有门路,不会有人查到我的。他还说要是我不肯,就把当年少爷被绑架的事儿全都赖在我的头上,我当时就是个穷种地的。无权无势,人人都可以踩我一脚,也只能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