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曾祖父听了,又狠狠地扇了自己两个嘴巴。
“都怪我!平白将自己的过错怪到子女身上,犯下这么多错事啊!”
大舅爷爷他们几个小孩儿也跟着哭了起来。
奶奶却忽然抹干了泪珠子,抬头看着外曾祖父问道:“爹,女儿只想问您一个问题,只要您给我一个真心实意的答案,女儿便知道该怎么做了。”
外曾祖父不知道奶奶要问什么,恍恍惚惚地点了点头道:“你说,我知道,一定好好和你说。”
奶奶却还是犹犹豫豫的,就好像她想要问的这个问题,于她而言,特别特别的沉重,重得她想要开口都很困难,可她最后还是问了。
“女儿想知道,事到如今,在您心里,仍旧觉得女儿是个没用的人吗?”
一听这话,外曾祖父就再也忍不住了,哭得泪眼模糊的,又给了自己两巴掌道:“我该打,是爹对不住你,一直这样说你。其实爹心里清楚得很,你娘去世这些年,要不是有你在,这个家早就散了!是爹对不住你啊!”
听到这话,奶奶才终于嚎啕大哭起来。
“有您这句话,我就知道该怎么做了,您放心,就算是我到孟家嫁了那傻子,我也认了!”
一家人围在灶前哭成一团,到最后是奶奶瞧着外曾祖父快受不住了,才擦干了眼泪,叫大伙帮忙把外曾祖父扶回了屋里躺着。
之后又烧饭煎药伺候弟弟妹妹洗漱休息,闲下来的时候,又到了晚上八九点钟了。
等到把小舅爷爷给哄睡着了,屋子里一下子寂静了许多,奶奶才有时间想想白天的事儿,才忽然有时间心痛。
她突然伸手拉开柜门,从里面拿出一个铁盒子,才把盖子掀开,两根用旧了的红头绳就露了出来。
奶奶把那红头绳紧紧抓在手里,眼泪就“噼里啪啦”地往下掉,可她不敢哭出声来,怕惊扰了小舅爷爷睡觉,只得在心里默念:“锦玉哥哥,你可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啊,可千万别来找我,我这里有奸细在等着你呢。”
想到这里,奶奶就更加伤心难过,从前只盼能天天和吴锦玉在一起,却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还要盼着吴锦玉离她远远的,最好是能走多远就走多远。
可是她心里又真的很希望吴锦玉能来寻她,哪怕悄悄地来看她一眼,因为过了明天,她就要成了别人的媳妇,再也不能和他有什么了。
奶奶越想越难过,禁不住伏在桌子上哭了起来,哭了好久好久。
到了孟家来人的那天,王媒婆带着人进来,趾高气昂地问道:“你们家二丫头可都准备好了?要是准备妥当了,咱们就人钱两交不欠吧!”
外曾祖父一听到王媒婆的声音,就气得很,想要下床来骂她两句,奶奶却及时把他拦住了,自己迎了出来,打量着眼前几个人。
除了王媒婆,院子里还站了三个生人,都是男的。
其中一个年长些,站在最前面,像是个管事儿的,后面两个年轻些,像是干活的,但三个人的长相都本本分分的,不像是坏人。
王媒婆见奶奶身上还围着围裙,一点也不像准备好的样子,便皱眉说道:“怎么着?你这是还打着抵赖的主意呢?我可告诉你,今儿是要么给钱要么交人,你们若是敢给我动什么花花肠子,就别怪老娘翻脸无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