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刘老二他们走远了之后,奶奶才松了一口气似的,站起来不敢相信地看着吴锦玉道:“锦玉哥哥,你真的认识那伙人吗?”
吴锦玉噗笑一声说道:“当然不认识,只不过是觉得像他们这种人最是欺软怕硬的,你跟他硬气的话,他就怕了你,自然就不敢得罪你了。”
奶奶一听这话,忙又担优地把吴锦玉往门外推了两下道:“不行,刘老二可不是好骗的,你们家现在刚好在风口浪尖上,你还是赶紧走吧,最好赶紧离开金陵城。”
王管家也随声附和道:“是啊,小少爷,我看这伙人可不是好惹的,咱们还是早些离开为妙。可别给大少爷惹了麻烦。”
吴锦玉一听,立时担忧地看着奶奶说道:“可是就叫我这样走,我又如何能放心?”
奶奶却忙摇了摇头道:“我没事的,我是过惯了这种日子的人,锦玉哥哥就不用担心我了,反倒是你现在不走,我才最担心。”
说着,奶奶就又把吴锦玉往门外推了一下,才又说道:“你快走吧,到了湘南,一定给我来封信,不然我该睡不着觉了。”
王管家也在旁边催着,吴锦玉没法子,只得跟奶奶告了别,依依不舍地走了。
好在刘老二后来也没再来找过奶奶一家人的麻烦,奶奶才终于放心了些。
但外曾祖父却是一日比一日消沉了,整整一年多,奶奶一家人的用度全靠大姨奶奶的工钱支撑着,然而随着世界战场大势所趋,那伙人的资金链出现了严重断裂,他们开始无耻地压榨劳动力,能给出来的工资也越来越少。
到了1944年,奶奶家里能下锅的米也已经不多了。
这天,已经两岁的小舅爷爷又吵着要吃糖人儿,奶奶摸了摸口袋,只摸出两毛钱来,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秋平,二姐身上没钱了,就剩这点钱,还得让全家撑上一个礼拜呢。要不再等等?等到这周末大姐回来,二姐再去给你买吧。”
可是小舅爷爷却不依不挠的,站在原地直摇身子说道:“不嘛,不嘛。我就要吃糖人儿。二姐若是给我买了这糖人儿,我这个礼拜可以不吃饭的。”
奶奶被他弄得哭笑不得,忙笑着说道:“你这个傻孩子,就这一个糖人,哪能抵得上一个礼拜的饭啊?”
可是小舅爷爷还是不肯罢休,干脆坐在地上撒娇道:“我不管,我就要吃糖人儿。二姐,你平时不是最疼我的吗?如今我就想要个糖人儿,你怎么就不给我买呢?你是不是不疼我了?”
奶奶没法子,只得走到那卖糖人儿的身边,掏出口袋里的两毛钱问道:“多少钱一个?”
“一毛钱两个。”
卖糖人的说道。
奶奶给了一毛钱说道:“给我拿一个吧。”
结果那老头摆了摆手道:“找不开,要买就两个一起买。”
奶奶又低头瞧了一眼正仰着头巴巴地盯着那糖人咽口水的小舅爷爷,狠了狠心就一口气买了两根。
小舅爷爷刚要伸手把两根都拿走,奶奶却留下一根说道:“不行,这根得给你三哥和四姐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