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卯时大门一开,陈家老太太就吵着要回去了,一来她就是想要折腾一下二太太,好叫她知道知道自己不过是个庶女,就算嫁进了吴家,也还是服侍人的命,二来因着昨天那一场闹腾,后来又被吴家老太太拿了柳清荷的罪证,她是实在没脸见吴家的人,便想着早些走好躲着些,遂只叫二太太在西院儿的偏门置了驾马车等着,自己在屋里收拾东西,顺便交待柳清荷些事儿。
柳清荷便在旁边哭哭啼啼。
“外祖母,您走了,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可怎么办?”
陈家老太太见周围也没有旁人,才擦着柳清荷的脸说道:“好孩子,我都已经跟你姨母交了底儿,她要是敢怠慢你,我绝不饶她的!”
说着,她又笑眯眯地探过头来问道:“不过昨天那吴家老大你也见了,依我看,论相貌论品行都是一等一的,你倒是喜欢不喜欢?”
听到这话,柳清荷立即扯唇含笑道:“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清荷又怎敢提喜欢不喜欢这种不害臊的言论呢?”
陈家老太太忙拍了拍柳清荷的手说道:“你这孩子就是太实在了,所以我才这么放心不下,凡事都要给你想的周到一些。
我可听说了,他吴家一直和谭家交好,谭家的那个女儿今年也过十六了,刚好和他吴家老大同岁,两家一直都有议亲的意思。
你若是真心喜欢他,可得抓紧了。若是你不喜欢,那就当外祖母瞎操心了。等以后你有了喜欢的人,再给你物色便是了。”
陈家老太太说完,两只眼睛还盯着柳清荷看了好长时间,等着看她的反应。
就见柳清荷一脸娇羞地别过头去说道:“外祖母,您就别拿我打趣了吧。”
说话间,手里的帕子还有意无意地露在了外面一个角,惹得陈家老太太一眼就瞧见了。
“哎?我看你这帕子,到不像是女儿家该配的颜色吧。”
说着,便将那帕子拿起来看了一眼,边角上水仙花纹上托着一个“荣”字。不觉惊笑着说道:“这是——吴家老大的帕子?你是怎么得的?”
柳清荷还一脸娇羞地从陈家老太太手上把帕子快速地扯了回来。
“昨天晚上风大,吹迷了眼睛又没带帕子,正巧遇到锦荣哥哥,他就把帕子借给我用了。”
说着,她还很夸张地摇着头解释道:“外祖母,我们真的没做什么的,他把帕子给了我之后就走了,我带在身上也是为了找机会还给他,可是谁知道又犯了糊涂,竟把自己的帕子和他的帕子拿混了。”
陈家老太太听着,便呵呵地笑了。
“你这个傻孩子啊,难道就不知道有句话叫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好,既然你们两个已经有了亲近,那我也就没算白操心了。你再加把劲儿,到时候叫那吴家老大再到家里来提亲,我昨个儿在这里丢的脸,也才能再长回来了。”
说着,陈家老太太就打算起身离开了。
“亲家,你这也不打声招呼就要走,是觉得我们吴家照顾不周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