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府的穆御史大人?”咏春拧着眉询问。
沈筠棠点点头,“是他。”
姐妹两都没接触过穆修己,不知他是怎样的人,她们能做的事有限,只能提醒主子,“侯爷,再好的人也有私心,防人之心不可无。”
沈筠棠一愣,没想到咏春白梅会这样提醒她。
她由着她们给她换上新衣,“这个我知晓,你们不用担心。”
两人见主子听进去了松了口气。
帮沈筠棠换好了衣裳,咏春又给她号了脉,她的手刚搭上沈筠棠的手腕,眉头就蹙了起来,片刻后,她松开手,拧着眉头道:“侯爷,你这次冻的不轻,脉象阻截,需要好好调养,否则日后恐怕会影响生育。”
沈筠棠一愣,没想到会这么严重,不过也是,她几乎是冻了半日,这一切都要怪摄政王!
当初原身吃了那么久抑制发育的汤药,身体的根本就都没有受到伤害,反而是今日她因为摄政王被冻成这样!
沈筠棠不是原身,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她让咏春写方子配药,提醒她一日三餐暗示喝,调养身体,毕竟她并不想一辈子做个“男人”,到最后连自己的孩子都没有。
屋内话音刚落,外间就有小丫鬟通报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和琴来了。
沈筠棠连忙叫人请进来。
和琴见沈筠棠脸色还算可以,松了口气,这才道出来的目的,“侯爷,老夫人担心您,让您去福寿堂一趟。”
“麻烦你跑这趟了,我这便去。”沈筠棠对老夫人身边的两个大丫鬟和琴和雅的印象一直不错。
和琴恭恭敬敬行了一礼,“那奴婢就先回福寿堂告诉老夫人了。”
沈筠棠在去福寿堂前,咏春怕她高烧又起,给她扎了两针,毕竟冻了半日才回来,都没时间休息。
一盏茶后,沈筠棠就到了福寿堂。
老夫人已经坐在暖阁里等了她许久,一双老眼从和琴回来后就一直巴巴的看着门口。她不许丫鬟嬷嬷们做事大声,她要听着外面的动静,盼着沈筠棠早些过来。
沈筠棠一进福寿堂的暖阁就对上老夫人渴盼的眼神。
她连忙快走几步到老夫人面前,给她行礼,“祖母,孙儿让你担心了。”
老夫人哪里还舍得她弯腰躬身,一把将她扶起来,“在祖母这里还客气什么,赶紧坐下,让我好好看看。”
沈筠棠笑了笑,任由祖母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
沈老夫人见她精神不错,又安然无恙,这才放心,当得知侯府马车在早上上朝途中坏了的时候,她的心就一直提着,后来沈筠棠到了中午还没回来,长寿等人出去了也没个回音,她就更担心了。
不管怎样,现在人回来了,沈老夫人的心终于放回到肚子里。
“脸色还算不错,快与祖母说说,今日马车怎么坏了,可影响了大朝会?”
沈筠棠虽然不想让祖母担忧,但是有些事如果今日她不亲自告诉祖母,过些日子,她也会从别人那里听到风言风语,这更会让沈老夫人乱想,既然这样,还不如她现在就与祖母坦白。
沈筠棠简单与祖母说了从早上上朝到下朝的事儿。
马车半途意外坏了,到她骑马到宫中,而后被监察太监拦在大朝会外,直到下朝,她被摄政王单独训话,她都与告知了沈老夫人。
不过她说的简洁,并无其中让人难捱的细节,至于她被穆修己带走,而后摄政王又亲自来找她,都被她隐瞒过去了,涉及她的身份和她与摄政王之间的纠葛,目前还是不要让沈老夫人担心的好。
即便沈筠棠三言两句就概括了一早上遇到的事,听起来也没那么难熬,可落在了沈老夫人的耳朵里,她已品出其中曲折和困难,毕竟她生活经历丰富,年轻的时候也是跟着老侯爷狠吃过些苦的。
老夫人老眼一厉,“这位摄政王是诚心与咱们侯府过不去!他居然罚你不准入殿,当真是欺人太甚!若是今上哪一日能够起复,我侯府定然不会忘记今日的折辱!”
老夫人一想到瘦弱的沈筠棠立在冷瑟的寒风冻雪里半日,还被朝臣们挖苦讽刺,她的心就像是被针扎一样的疼,只怪侯府如今还没有能力,不能与摄政王直面抗衡,否则,沈筠棠怎会受这样的苦楚。
“祖母能这样为我着想,孙儿就已经很开心了,孙儿一定记着今日的事,日后的强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老夫人被沈筠棠这样一安慰,心情顿时舒畅多了。
她道:“阿棠,明明是你受了苦,现在还反倒要你来安慰我这个老家伙。”
“祖母,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是晚辈,本来就是要逗长辈开心,这是晚辈职责和义务。”
老夫人脸上总算带了一丝笑容,她摸了摸沈筠棠的手,“回来有没有让咏春给你看看?”
“看了,祖母,这个您放心,只是受寒而已,已让咏春配了药,我喝两副就好。”
老夫人点点头,“如今侯府的重担都压在你身上,你自家一定要注意身体。”
“是,祖母!您老人家也是!”
老夫人自从老侯爷重病之后,又遭逢了儿子离世,经历两次侯府大变,她身子已大不如前。
现在侯府虽说日子好过了许多,但沈筠棠天天在外应酬,也是在刀尖上跳舞,她每日都担心着她,心思不能完全放松下来,身体也跟着每况愈下。
和琴和雅两人经常到啸风居与沈筠棠说老夫人的身体情况。
老侯爷已经重病在床,老夫人可不能再出个什么三长两短,否则,侯府内宅掌家的主心骨都没了。
而且老夫人也是真心待沈筠棠这个孙女好,即便她女扮男装,她也未强迫她做过任何事。
“祖母,您用过午膳了没?”沈筠棠边给老夫人顺着背边问道。
不等老夫人说话,旁边的葛嬷嬷就抢先道:“侯爷,老夫人一直等着您回来,没心思用膳,午膳都热了好几回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