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当东儿和香茗被双双抬出卿明院走小门出去相府的时候,已经是日过西山的时辰。
可这消息不胫而走,很快传遍了相府后院。
屋外大雨滂沱,祠堂里,墨芙站在权风萍的身后,望着她抄经书的时候,冰儿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冰儿先看了看墨芙,心中带着畏惧,又跑到权风萍身边,欲言又止的望着权风萍。
“说罢,又有何事,如此惊惶?”权风萍没有抬头,单从冰儿的气息便知道定然发生了大事,可无论何事,她此时在祠堂里,也不能波及到半分,这便是她气定神闲的原因。
冰儿白着一张脸,尽量小声的说道:“正院里的香茗和东儿没了。”
权风萍手下的笔一抖,墨汁往下滴了一滴,抬头眼神里带着惊慌问道:“为何?”
“说是两个做了错事,可人却说,是因为香茗发现东儿在夫人房里,做了替罪的羔羊。”冰儿一边说一边朝墨芙瞄过去:“还说,夫人起来时原本房里是干净的,不知道是谁硬把东儿丢进去了。夫人无法,只好牺牲了先看见了的香茗。”
“竟然是这样。”权风萍立刻明白了冰儿为何一边说一边偷偷的瞄墨芙的原因,心中了然:“冰儿你出去,时辰快到了,我出去想沐浴,你去准备吧。芙儿,你来帮我研磨吧。”
冰儿张了张嘴,一副放心不下的神色,终究还是忍着出去了,临走忍不住跟墨芙对视了一眼,终究是没有开口,出去了。
方才听了冰儿的话,墨芙自己也吓着了,她不过是顽皮的要戏弄夫人一下,没想到这样就去了两条人命。
此时墨芙乖巧的来到了权风萍的身边,低头温柔的磨着墨,等着权风萍的训话。
“芙儿,是你做的吗?”权风萍放下了笔,抬头目光灼灼的看着墨芙。
“今日清晨还未天明时,那东儿进了荷院,我见他鬼鬼祟祟的,就追着他问了。”墨芙叹了口气:“小姐,我不是故意作弄人,你可知道他要来做什么?”
权风萍淡淡的笑道:“既然是鬼鬼祟祟,便不会想着要做什么好事。我想你定然是吓唬他了,既然已经吓唬他了,为何要去陷害夫人?”
“此时小姐能这样理直气壮的说这话,是因为当时东儿并未爬小姐的窗子,若是他那时去找的是你,你此时可还能安安静静的在祠堂里抄女戒?”墨芙并不服气,反问道。
权风萍被墨芙这样的气势一惊,想起权夫人往日的种种,心中又有了一番思量:“所以你才将东儿扔到了夫人房中,想叫她自尝苦果?”
“只可惜我低估了权夫人的本事。”墨芙有些黯然:“那个东儿是罪有应得,只是可惜了香茗,她与我确实没有什么冤仇的。”
“子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权风萍继续低头,缓缓的抄女戒,摇头说道:“下次,你不可再像今日这般鲁莽。”
墨芙无话,只紧紧的在一旁研磨,听着屋子外头的雨声,心中却不认为自己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