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皇病危,皇太孙孟文宣监国,军机大事,全权处理。
皇太孙亲征,以郑家三公子为安众将军,任前锋。
宇文馥狼狈逃回了南蛮,却没敢入王庭,和亲不成算不得什么大事,但宇文浩要至自己于死地,王庭之内,支持他的太多。
宇文泽被南蛮王定为后军,协助宇文浩行军,本就不服,听到宇文馥的哭诉,更是愤怒,故意按兵不动,只等宇文浩孤军深入,最好死在楚人刀下。
宇文馥随着宇文泽在军中,与宇文浩耗着,结果大楚又发生了大变。
已经被圈禁的端王谋反,控制了老皇帝,威逼老皇帝禅位与他,皇太孙于乱军之中,称帝,王剑直指兰陵城。
兰陵城破,孟文宣正式祭天,称帝,年号平合。他封了梁清萍为后,之后孟文宣御驾亲征,皇后坐镇兰陵城。
平合,平六合,荡八荒,震天下,帝九州,那人,要的是山河万里。
宇文馥觉得自己又看了希望,渴望权柄的人,自然都不会在乎手段,于是,她动了心思。
很快,机会来了,宇文浩孤军深入,被安王包围,宇文泽被南蛮王斥责,然后于和梁设宴,宴请安王,称南蛮王自知理亏,愿再次与大楚何谈,以和梁八百里换四王子一人。
宴是鸿门宴,但赴宴的人不是汉王刘邦,安王紧随而来的是数千黑骑,他中了毒,还逃出了将近百里,最后死于铁狼骑的箭下。
之后大楚和东陵西狄联手,北汉与西戎结盟,南蛮也卷在战火中,难以脱身。
“楚国、东陵、西狄,隔开了我们和北汉,若是我们与大楚联盟,即便大楚强攻我们,他们也不能为我们抵抗,倒是西戎小国,多次与我们争夺靖江之地。
不若与大楚联手,三国共分西戎,待到楚军回拨北线,再进去新宁等地。”南蛮王说话慢条斯理,眼中精光分明。
南蛮不是好虎,而是豺狼。
于是宇文馥再次到了大楚,这一次,去的是孟文宣驻扎之地不远的小镇,随行的南蛮臣子。
宇文馥为妃,得南蛮为盟友,并归还失土,何其划算,但孟文宣拒绝了,“朕与之结盟的是国,不需要一个女人来做见证。”
宇文馥知道后,觉得好心酸,只觉得全身都没有力气,让她再往前走了。
但是陪同出使的大臣道:“那楚皇宫中美人也不少,听说他不在宫内,还要他的皇后为他选了几十位宫妃。
可见,他只是顾忌人言罢了,公主只管对他诉说一般,人家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有什么变不了的呢?”
她的房里只留了一盏灯,幽幽暗暗照出个人影,孟文宣来的时候站在门口不肯进来,也不说话。
宇文馥道:“楚皇是怕别人不知道你深夜来此吗?”
那一夜,宇文馥毕生难忘,她如愿以偿,终于成了孟文宣的女人,以后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他身边,她仿佛已经看到,宇文泽成了南蛮王,她做了大楚最尊贵的皇后。
但孟文宣的眼神已经不是冷漠,还带着嫌弃,连带着他身边的人也避她不及。
一直到,她诊出了喜脉,才得了一个南蛮夫人的称号,看着南蛮的使臣心满意足的离去。
“南蛮夫人,此乃军机重地,非闲杂人等可入,请回吧。”穿青衣的少年与范无声很像,将她挡在了孟文宣书房外。
宇文馥心想,他真的是太忙了,所以顾不得,她不去想,他是不在乎这个孩子,他已经立好了太子,他的皇后的儿子,他的皇后,都在兰陵城里盼他归去。
太上皇驾崩,举国齐哀,楚皇孟文宣班师回朝,宇文馥和儿子安南随行。
孟文宣立的太子眉眼很像他,小小软软的一团,穿着孝衣,头戴孝帽。
梁清萍跪在他身后,一点一点的往火盆里添纸钱。
“小太子,你看,这就是你的皇弟。”宇文馥笑着道,梁清萍还是没有转身,连加纸钱的手都没有抖一下。
“孟文宣!你竟真敢把这妖女带回来!她害死了安王殿下,你的亲叔叔!你却纳她为妃,将她带到太上皇的灵前来!”姚飞捷怒斥。
“姚大人,你在说什么?设计毒害安王殿下的是南蛮九王子宇文泽。
你眼前这位,是南蛮三公主,如今我楚宫中的南蛮夫人,还为陛下诞下了二皇子,是我大楚的功臣!”梁清萍起了身,神色清冷,眼神通红。
“陛下,大行皇帝仙去,姚大人伤心过度,言行无状,还请陛下恕罪。如今陛下归来,清萍便将王剑和监国之权一并交还陛下。”梁清萍道。
她背后那个叫做秀文的女官立刻取了王剑湛卢出来交给孟文宣,孟文宣没有拿,直看着她问:“皇后就不伤心吗?”
“自然是伤心万分,只是陛下不归,本宫就一日不敢喜怒于人前,这会儿,倒是可以伤心了。但做人母亲的,怎么能当着孩子的面哭泣呢?”梁清萍慢慢的从台阶上走下来,站到了孟文宣的面前。
宇文馥突然就慌了,她原来是站不到那两个人中间去的,可是她一直都不肯承认。
是啊,她对他一见钟情,为了他抛弃公主之尊,行下贱之事,留在他的皇宫里,做一只不愿醒来的金丝雀,她疯狂到忘了,她本来是天上的鹰。
他从来都没有,多看过她和她的儿子一眼,只给他们衣食无忧,就连儿子的名字,也是安南,安定南蛮?安抚南蛮?
他的心很狠的,只不对那个叫梁清萍的女子。宇文馥躺在床上碾转反侧,过往的一幕一幕重现在她眼前,屈指细数,她与他的时间,少到可怜。
注定是回不去了,可是真的要去东陵吗?东陵反复无常,自己又还是大楚的逃犯,若是东陵意欲讨好大楚,说不定会把自己绑回来。
可是前去南蛮的路已经被堵死了,而除了大哥,自己已经是无人可投奔。如果,去北汉试试运气呢?
自己的手上,有什么可以交换?促使南蛮西戎北汉联盟?但北汉与大楚的合约,还有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