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让我给你追宇文馥去?行啊!给个三万五万兵,保准给你逮回来!”魏无章揉了揉脑袋,抱着胳膊靠着门框站着。
“三万五万?就抓一个宇文馥?你当过家家呢!闹着玩啊!”孟文宣甩袖子。
魏无章眼睛往上瞟,根本不把孟文宣的态度放眼里,这个孟文宣,还真是越来越不仗义了,他老婆不让他出去晃,他就把别人也关起来,给几万兵怎么了?有这几万兵,我能把南蛮再扫一遍,还能把东陵给堵死。
太仆卿带着备用的马车匆匆而来,颤着声音请孟文宣换车。
孟文宣并没有为难他,迅速上了新的马车。
倒是执金吾魏无章下车的时候格外幽怨的看了太仆卿卢斯文一眼,看的卢斯文生出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来。
这时候的刺客已经清理干净,孟文宣掀开车帘对魏无章使了个眼色,魏无章不情不愿的骑了马离开了队伍。
刚了宫,孟文宣就看到了一身素色襦裙,立在太极殿门口的梁清萍。
“怎么站在这里等?”孟文宣心疼的道,也不知道在外面站了多久,这是何苦?
“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四方馆遇袭,这应该是宇文泽或北汉人做的,我已经派人去搜捕了。”梁清萍着急的拉住了孟文宣的胳膊道。
“哎呀!好疼啊!”孟文宣立即用另一只手捂住了胸口道,“好疼啊!”
“怎么了?伤到胸口了?”梁清萍的脸刷的变得惨白,想要伸手去摸,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
“看太医了没有?伤的重不重?需不需要把沐斯年找回来。我派人去写信找沐斯年!”梁清萍转身要走,孟文宣拉住了梁清萍。
孟文宣憋不住笑出声来,越笑声音越大。
“你疯啦!笑什么呢!到底伤在哪里了?”梁清萍急了。
“没,哪里都没!我就是心疼你了——如意,你怎么那么傻呢?”孟文宣伸手把梁清萍圈在了怀里。
梁清萍使劲推他:“好啊你!放开!”
“不放,打死都不放!”孟文宣箍得更紧了一点。
“这么多人看着呢!”梁清萍脸红了,所有跟着孟文宣回来的人没得了话都还在后面站着呢,让他们看着是什么意思?
“谁敢说什么?要是敢,我就把他们的舌头割下来。”孟文宣笑,“帝后恩爱,鸾凤和.谐,那是他们的福分。”
梁清萍只睁大了眼,看着孟文宣熟悉的脸,明明是看了一千遍一万遍都不止的脸,为什么现在看着还会心动呢?
孟文宣一个用力,将梁清萍抱离了地面,快步走进了太极殿,剩下身后的一群大臣面面相觑——皇上就这么带着皇后走了,不要我们了?
“散了吧!都散了吧,今天皇上不会再见你们了!都回去反思反思你们今天的行为,该检讨的检讨,该领罚的领罚,别自找没趣儿了啊!”梁清云叉着腰站在太极殿门口吆喝。
众人脸上神色复杂,目光纷纷转到了没敢靠近太极殿大门的杨秋身上。
杨秋注意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自己身上,先是清了清嗓子,然后羊提高了声音:“诸位大人——都散了吧!”
“你们看我说什么来着,你们还不信。不识趣儿的,等着明天挨板子吧!反正本国舅要去游街了。”梁清云带头往外走。
走到人群中的时候,一只胳膊伸了出来拉住了他。
“哎,你干什么?宋大人?”梁清云一头雾水的看着突然杀出来的宋锦时,不知道他这是要做什么。
“跟我走!”宋锦时使劲儿一拉,带着梁清云就走,梁清云跟不上他的脚步,被他半拖半拽的带着。
“你到底要干什么啊!宋大人!宋统领!宋锦时!你再不松手,我告你强抢良家民男了啊!”梁清云叫着。
背后各个大臣像是噎住了一样,都说梁家出的这两个国舅上不了台面,大国舅梁清节好几年了沉在太史令浮不上来,还得等姚飞捷给他腾地方,皇帝辅路,
小国舅更是不成气候,空有一身官衔,没有半分实权,成日游手好闲,如今都知道什么是强抢良家民男了。
“如意,我很高兴。”孟文宣的额头抵着梁清萍的额头,后背抵着被孟文宣甩上的殿门。
“被刺杀还高兴,活腻歪了么?”梁清萍嗔怪,身子往后微微倾着,拉开了她和孟文宣的距离。
“如意为我担心,说明如意心里有我,我自然高兴。至于什么刺客,根本不过是无足轻重罢了。”孟文宣伸出一只手把梁清萍额前掉下来的一缕头发顺到耳后,再用手指沿着梁清萍的发际线勾勒她脸的轮廓。
梁清萍觉得痒,干脆握住了他的手,制止他再往下动。
孟文宣勾唇,搂着梁清萍腰的手更紧了紧,“如意想做什么?”
“没想做什么。”梁清萍回答,然后像是被孟文宣的手烫到似的松开他的手。
“可是我想了。”孟文宣吻下来,梁清萍别开脸,孟文宣就吻到了梁清萍的脖子上。
“孟文宣,你是属什么的?”梁清萍伸出一只手往外推孟文宣的脸。
孟文宣嘟囔了一句“属狼!”咬住了梁清萍的手指。
梁清萍急忙收手,孟文宣却拉住了她的手腕,“想走可没那么容易,今天你可是自己送上门来的。”
“胡说八道!”梁清萍又羞又急,即便已经是老夫老妻,也架不住这样折腾啊,恐怕等到下午整个兰陵城的人都知道他们做了什么了。
“怎么胡说八道了?你说说,以前是不是都是我主动送上门去的?”孟文宣抱起人就往内殿走。
主动送上门来的几个字无限在梁清萍的脑子里放大,所以今天是自己主动送上门来的吗???
东宫里,太子孟龙渊放下了手里的书,叹了一口气,转头看向努力板脸的钟离高阳:“所以,母后在太极殿了,还不知道来的人是宇文馥?”
钟离高阳点头,谁知道皇上讨饶的方式这么特别,直接用自己抵债啊?
“算了,你们盯紧宇文馥,找到那个婉淑公主就行了,其他的不要插手。
现在要准备的,还是钱不闻的事,什么时候起身去洹阴,他还没有定下吗?”孟龙渊有了点不耐烦,钱不闻怎么变得婆婆妈妈的,说起身到洹阴去,这都多长时间了,连日子都没有定下来。
“定了,方才派人来传信了,就定在明日。殿下,太平侯府上的事——”钟离高阳说了半句,背后言人长短,到底不好,更何况对象还是自己主子看中的人。
“若连这样的事都管,东宫的手伸的就未免太长了。”孟龙渊道,说完又思索了片刻,“明日让他来辞行,月明必定前来,还需要一人陪席。”
孟龙渊抬着头看着钟离高阳,钟离高阳与他对视,然后反应迟钝的道:“太子的意思是,让长乐公主抬举钱不闻的妹妹钱妙文?”
“他妹妹叫妙文?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出妙文好句来。”孟龙渊笑着摇头,复又拿起刚刚放下的书来,“看她有没有那个造化吧,能得大楚嫡长公主的青睐,几辈子的福气。”
钟离高阳领命而去,到了太平侯府上向钱不闻传达了旨意。
钱不闻谢过钟离高阳,转身反思,长乐公主身边还没有伴读,按道理来说,确实是到了选伴读的年纪,只是皇后娘娘总是想给她最好的,所以拖到了现在,就像太子先前孤身在楚文馆读书一样。
这么多世家小姐,优秀者不知凡几,皇后娘娘会看上妙文?钱不闻转头看了看妹妹住处的方向,说是嫡出小姐,却没有一丁点大家小姐的风范,窝窝囊囊的,看上去就让人觉得没用,皇后娘娘如此精明强干······
但如果不让她进宫,就无法抬高她的身份,给她找靠山,没用人庇护,母亲和妹妹还得被周氏,而父亲又是个偏心的,太子又不好管这些家长里短。
“哥哥。”钱不闻正想着,钱妙文就从拐角处转了出来,怯生生的立着,身上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藏蓝色裙子,裙角绣了几多小白花,也不知道是杏花还是梨花。
头发梳着简单的元宝髻,没戴几朵花,很是素净,一张小脸也是干干净净的,一点儿用过脂粉的痕迹都没有。
“前几天给你新买的衣服怎么不穿?不喜欢吗?”钱不闻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头,不喜欢她在自己面前瑟缩的样子。
“没——”钱妙文回答,声如蚊呐。
钱不闻的眉头挑了起来,“那为什么不穿?有什么大不了的?新的不穿,放久了也是旧的。”
钱妙文点头。
钱不闻不悦的扫了她一眼,又去看她身后的丫鬟。
两个小丫鬟也是身量单薄,一个瞧上去老实木讷名叫真儿,一个瞧着倒是有几分机灵,叫做珠儿,她紧紧抿着嘴唇,像是怕把什么吐出来一样。
“你知道什么?”钱不闻手一指那个机灵些的珠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