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秦若曦说的一样,秦若兰虽然身处困境,可是从见到徐氏的那一刻起,便是满脸的笑意。
“母亲,您尝尝这果子,听皇后娘娘身边的嬷嬷说,这果子是西域送来的,香甜可口,最是生津止渴。”
“这宫中统共就得了那么一点儿,皇后娘娘念着我有身孕,喜欢吃稀罕物,这才特意给我送来。”
“可是我这自从有了身孕,便吃什么都不是原来的味道,实在是尝不出这果子到底好吃在哪儿,倒是辜负了皇后娘娘的赏赐了。”
秦若兰唇角含笑,右手将果盘推到徐氏面前,左手则是落在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上。
自从确认有了身孕,这便是秦若兰习惯性的动作。
桌子上的那一盘果子红彤彤的,看起来晶莹剔透。长得有点像是葡萄,却又比葡萄娇艳许多,个头也明显要大上一圈儿,看起来甚是诱人。
只是,徐氏的心思全然不在果子上。
她看着秦若兰,关切道:“若兰,你害喜很严重吗?怎么瘦了这么多呢?”
虽然秦若兰妆容精致,可是她的消瘦是完全遮挡不住的。
而且,即便是秦若兰的脸上涂了厚厚的脂粉,让她的气色看起来好上许多,可是她的眼下却仍旧能够看出淡淡的黑眼圈。
因为过于消瘦,秦若兰的眼眸都有些凹陷了下去,实在是让徐氏心疼。
“晚上睡不好吗?我当初怀着你的时候,也是睡不好的。”
徐氏握住了秦若兰的手,关切的看着她。
听到这话,秦若兰眼眶一热,险些直接哭出来。
秦若兰如今被软禁在这静和宫中,连宫门都不能出一步,除了太医跟这几个伺候的下人,再也见不到其他人。
那些太医只会公式化的叮嘱她照顾好身体,当真是没有人真的关心她。
而且秦若兰很清楚,自己只要生下孩子,就会被皇上交给楚天奕处理。
皇上的那番话,显然是不在意她的死活啊。楚天奕连岳阳郡主都不放过,又怎么可能会放过她?
一想到岳阳郡主脸上被刺了字,又被打的遍体鳞伤,秦若兰就心中发颤。
这样的情况之下,秦若兰怎么可能睡得好?怎么可能不消瘦?
这些日子,秦若兰食不知味,满心焦急。
但是秦若兰很清楚,如今自己能留着这一条命,都是仰仗自己肚子里的这个孩子。
若是这个孩子没了,自己最后一点儿价值便也没了。
到时候,皇上必然会直接把自己丢给楚天奕,皇后娘娘也不可能护着自己,甚至是会记恨自己没有留住这个孩子。
所以,饶是没有任何的胃口,秦若兰还是逼着自己吃饭,强迫自己喝下那一碗又一碗的汤药。
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是她唯一的希望,所以无论如何,她都要把这个孩子保住。
但是,她这日子当真是过的焦心!
秦若兰仰起头,眨巴着眼睛不让自己落泪,努力的扯起了嘴角。
“最近吐得厉害,总是没胃口,夜里也有些焦躁不安,确实是睡得不好的。”
“不过皇上跟皇后娘娘都非常在意,派了两位太医照顾我,特意让我在宫中安胎。太医已经给我开了方子,想必喝点儿药,我的情况便能缓解了。”
“那便好。”徐氏点头,拍了拍秦若兰的手。
“你可要好好的养着才行,这瘦的,实在是让母亲心疼啊。”
秦若兰忍住了泪,看着徐氏道:“母亲,是皇后娘娘让您回府去的吗?”
徐氏摇头,立刻道:“不是,是你父亲接我回府的。”
徐氏本就想跟秦若兰说这件事情,如今秦若兰一问,徐氏便竹筒倒豆子一般,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秦若兰听到徐氏说秦宣和深夜赶去云华庵接她,还对徐氏非常的温柔体贴,并且在第一时间归还了徐氏掌家之权,心中难免吃惊。
至于紧接着张姨娘流产,被送去了云华庵,秦若兰倒是并没有多么在意。
徐氏握着秦若兰的手,满心担忧,“若兰,你说你父亲这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啊?”
饶是秦宣和如今对徐氏无比温柔,可是徐氏是真的不安啊。
俗话说得好,事出反常必有妖,秦宣和这实在是反常的厉害。
秦若兰眼眸闪烁,抿着唇没有急着言语,心思却是百转千回。
她算一算秦宣和去接徐氏的时间,倒是自己刚刚被诊断出有了身孕的那一天。
只是据她所知,她怀孕的消息应当是昨天才公开的。
难道说,秦宣和是通过了某些渠道,提起得知了自己怀孕的消息?
还是说,这是皇后娘娘想的主意,她私下里告诉了秦宣和?
秦若兰百思不得其解,但是她能确定的是,如今自己有了身孕,秦宣和必然会非常的看重她。
“母亲莫要担忧,父亲是什么人,难道您还不清楚吗?”
“如今我有了身孕,父亲自然会看重您,这样才能够指望我日后给他一些好处啊。”
秦若兰勾唇,眼眸之中透出不加掩饰的嘲讽之色。
徐氏心中一梗,连忙紧张地朝着四下张望。
见着四下无人,徐氏长舒了一口气,这才皱眉对着秦若兰道:“若兰,你怎么能这样说你父亲?太没规矩了。”
秦若兰却是直视着徐氏,反问道:“母亲,难道我说的不是实话吗?”
徐氏顿时语塞,眉头皱得更紧。
“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若是您再看不透父亲是什么人,即便我是您的女儿,也要说一声,您实在是太傻了。”
徐氏脸色一白,心里梗的厉害。
秦若兰继续道:“如今张姨娘流产,别说那落胎药不是您下的,即便是您下的落胎药,把那证据原原本本的放在父亲面前,父亲在得到我同意之前,也不可能会发落您。”
“若兰……”
徐氏咬着唇,声音有些发颤。
“你的意思是说,你父亲对我,已经没有半分情谊了是吗?”
“呵,情谊?”秦若兰嘲讽的笑出声。
“母亲,父亲如果是个重情义的人,当年怎么可能会已经有了妻子,还要娶您入府做平妻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