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苏青一直垂着眼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关暮深的眉头牵动了一下,然后便失望的转身离去。
送走关暮深后,陈妈掉头回来,望着仍旧心如死灰的苏青叹了一口气。
“少奶奶,你就不能放下一点身段吗?你这样能留下什么样的男人啊?”
陈妈摇摇头走了,苏青望着陈妈离去的背影,心想:难道自己放下身段就能留住他吗?
如果放下身段就能留住他,就能让他喜欢上自己,她倒是宁愿放下身段一千次,一万次。只是恐怕她再怎么放低,他仍旧会对自己不屑一顾。
接下来的日子,关暮深果然没有再出现过。
楚芬隔三差五的就会煲汤送过来,每次过来都会问为什么一直没看到女婿,苏青总是打马虎眼,不是说关暮深工作忙,就说他出差了。
好在楚芬没有再追问,因为她见过几次林峰买了大包小包的各式食材和补品送过来,如果女婿不上心,也不会让助理隔三差五的就送这么多东西来,而且有些补品相当的贵重。
其实苏青是明白的,这些小钱关暮深根本不在乎,他这个人别看脸是冷的,但是心不冷,他从来就不是一个苛刻的人。
星期天这天,苏紫过来看苏青,告诉她一个消息。
“姐,郑浩然这几天都在向我打听你的近况。”苏紫咬着苹果说。
听到这话,苏青一皱眉头。“什么郑浩然,他现在是你的老师好不好?你应该叫郑老师或者郑教授。”
苏紫却是非常的固执。“叫老师太严肃,叫教授他哪里有那么老?我感觉还是叫郑浩然自在。”
苏青白了妹妹一眼,她就是这样没大没小。随后便好奇的问:“郑浩然老是打听我做什么?”
虽然上次她和郑浩然接触过几次,那也是因为苏紫上大学的事,这几个月来他们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了。
“大概知道你生了宝宝,想表示一下送个贺礼吧?”苏紫猜测着。
闻言,苏青便沉了脸。“你没告诉他吗?”
“告诉了。”看到姐姐不高兴了,苏紫便不那么吊儿郎当了。
听到这话,苏青心想:大概郑浩然知道自己经历了丧子之痛,所以担心自己的状况吧?其实郑浩然对自己的关心她还是很感激的,只是她不能和他走太近,第一不想让关暮深误会,第二也不想给郑浩然任何的希望,因为她不会爱上他的。
稍后,苏青便对苏紫道:“他下次再问你,你就说我的身体和情绪都恢复的很好,而且我和我老公感情也很好。”
“好,我就这么对他说。”苏紫不傻,自然知道姐姐是想和郑浩然划清界限。
随后,苏紫又和苏青讲了许多南方大学里的趣事,当然趣事中的一多半都和郑浩然有关,仿佛一提起郑浩然,苏紫的眼睛都是亮的。
苏青隐约感觉妹妹苏紫似乎对郑浩然很有好感,但是她此刻哪里有心情管这些,只是听听就罢了,每天都在想自己的心事和那个逝去的孩子。
半个多月的时间过得很快,苏青的脸色渐渐有了血色,虽然仍旧郁郁寡欢,但是到底又活了过来。
这天午后,阳光明媚,冬日的阳光格外的和煦。
陈妈看到苏青天天闷在屋子里,便好心的道:“少奶奶,今天你的月子已经坐完了,外面天气这么好,不如你出去散散步?”
“我还是觉得没有精神。”苏青这些天一直懒得动弹,她窝在沙发里,心里想得却是另外一回事。
她今天已经满月了,是否关暮深会回来向她提出离婚?其实,她盼着这一天的到来,因为她就可以彻底解脱,她又害怕这一天的到来,因为她将和他再无瓜葛。
“你越躺越没有精神,还是出去散散心吧。”陈妈劝道。
苏青蹙了下眉头,终于听了陈妈的话,毕竟生活还要继续,她每天这样浑浑噩噩的确不是办法,以后妈妈和妹妹的生活还都是她的责任,她得赶快好起来。
换了一件天蓝色的连衣裙,整个心情也好了那么一点,苏青穿着一双白色的平跟鞋出了门。
刚走出小区,苏青左右望了望不知道该往左走还是往右走,忽然耳边传来一道声音。
“苏青!”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苏青一回头,看到温文尔雅的郑浩然站在离她距离有十几米的地方。
看到他,苏青一愣,然后望着他走到了自己的跟前。
上下打量了苏青好几眼,郑浩然才关切的问:“你身体怎么样了?”xdw8
“你不看到了吗?挺好的。”苏青笑容很灿烂,但是说话还是有气无力。
“你的脸色还是很差。”郑浩然蹙眉道。
苏青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笑道:“过一阵子估计就好了。”
郑浩然的关心都在眼神里,苏青当然能够感觉得到,落寞的心中涌现一抹暖流,但是到底知道他和自己没有可能,所以还是尽量和他保持距离。
“你怎么会在这里?”附近都是高档住宅区,他这个大学教授应该没有什么事来这里,难道是专门来找自己的?
闻言,郑浩然不好意思的一笑,才说:“最近我很担心你,可是又没有你的联系方式,所以就常常到这里来散散步,没想到今天运气好,真的能够偶遇你!”
听到这话,苏青心里五味杂陈,迟疑了一刻,便赶紧笑道:“其实你不用担心我,我老公对我很好……”
苏青话还没说完,郑浩然便上前握住了苏青的肩膀。“他那样也叫对你好?”
“他把我送进最好的医院,买最贵的补品给我,还请了专门的佣人照顾我,这还不叫好吗?”苏青的目光盯着郑浩然。
她的话有多违心她自己最清楚,这些对于关暮深来说都是举手之劳,她想要的只是他的真心而已,可是想得到一个那样男人的真心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这时候,一辆黑色的宾利缓缓停靠在了道路边。
后座的玻璃被快速的拉下,从车窗中露出一张冷峻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