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默静静望着她:“可是你如今是大宅里的侍奉丫鬟。下房的仆人命贱,好赎,可是伺候主子的丫鬟,想赎身可没那么容易。你为他们赎身,自己怎么办?”
提到这个,喜儿就来气。
她颇有怨气地说:“若不是你,我又何必来大宅做侍奉丫鬟!”
周子默笑了,端起药碗,一饮而尽,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抬起筷子,淡淡道:“把药方写下来吧!我帮你弟弟妹妹赎身。”
喜儿诧异地望着他,呆滞片刻,才咬了咬舌尖,道:“你欠我的十五两银子还没给呢!”
明显不相信他。
“夫人眼下正盯着你,想一下子把他们都赎出来,并非易事。但我可以先赎出来一个。”他抬眸,对上她的目光,“你大可等我帮你赎出一个后,再告知药方。”
喜儿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咬了口豆腐,道:“其实你这双腿,也并非不能治。”
“啪嗒”一声,周子默手中的筷子掉到桌上,他的指尖都在发颤,瞳仁漆黑,里头似有波涛暗涌。
“你...你说什么?”
喜儿放下碗筷,认真道:“我说你这双腿,有治。”
周子默的喉结微微滚动,坐在对面的喜儿都能感受到他的紧张和期待。
“此话当真?”
“我才不会像你一样诓人。”喜儿微微眯眼,眸中狡黠的光闪过,像极了一只小狐狸:“但是,若要我帮你治疗腿,你需答应我几个要求。”
周子默眸中的光亮顷刻间黯了下来,她只不过是想诓他,得到些好处罢了。
他苦笑摇头:“多少大夫都道我的腿已经石药无医,我果真是病得久了,险些信了你一个下房出身的小丫鬟的顽话。”
喜儿见他不信,正欲开口反驳,却看他眸色深深,面色阴沉,恹恹地闭了嘴,只怕她现在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
但她会用实际行动让他相信的。
次日,信鸽飞回来之时,她把药方写了下来,绑到它腿上,送去给波叔。
等到晚上的时候,她又往大榕树那跑了一趟,这回儿不光见到了二欢,四宝和妞子也来了。
似乎病未痊愈,妞子的脸色不是很好,但她的眸光闪闪发亮,很兴奋的样子。
喜儿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又为她把了下脉。
已经不发热了,只不过体内还有寒气,还要以药养身。
妞子兴冲冲地和她说:“昨儿二少爷亲自来下房与我送药了呢!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他,没想到他长得如此俊俏!”
“今儿管事婆婆都没让我做活,她还亲自为我煎药,说是二少爷吩咐的。”
“下房里的人都说,我是好福气,不日后,定然能到二少爷跟前伺候。”
听她这言语之间大有显摆之意,喜儿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二欢忍不住提醒她:“妞子,这些话,你不要再和下房里的姐妹乱说,免得传到大宅,再给大姐惹麻烦。”
四宝也说:“是啊,三姐。莫要招摇,惹了旁人妒忌,也给大姐找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