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身子羸弱,锦绣是气极了,这一甩几乎是用尽了力气,喜儿踉跄两步,撞倒了一个盛满洗脚水的水盆,水撒了一脸,才堪堪停住。
“大姐!”
二欢和妞子跑上前,将她扶起身。
四周寂寥无声,大家站或者坐在床上,静静地朝她们张望。
锦绣随手指了两个小姑娘,嚷嚷:“你们给我把死老鼠清理干净!”
平日里受惯了欺压的姑娘们,不敢拒绝,可面对窝在床上,诡异的十几只死老鼠,她们还是怕的。
一时进退两难,急得眼泪都要掉出来。
“还不快去!”锦绣又怒吼了一声。
喜儿却不惧她:“大家都是做下人的,吃一样的饼子,喝一样的粥。谁也不比谁高贵,凭什么要让旁人给你清理床?”
“好你个王喜儿,哼,我倒是忘了,这些老鼠,是你放的,自然是要你来清理!”
喜儿眨着圆溜溜的眼睛,故作无辜:“锦绣姐姐莫要冤我,我平日里最怕老鼠,在仓房偶尔看到老鼠都会吓得大叫,为此被管事婆婆骂过好几顿。你床上的老鼠怎么可能是我放的。”
锦绣被她这副装模作样的样子给气得火冒三丈,她叫骂着,又朝喜儿扑上去。
“我撕碎你个破烂嘴,叫你不承认!”
“啊!”喜儿大叫出声。
素来与锦绣交好的两个姑娘,连忙上来劝说。
“锦绣,算了罢。莫要把管事婆婆再招来!”
可锦绣此刻被怒火冲昏了头,哪里在乎这些,一心只顾撕扯喜儿的嘴。
喜儿的尖叫声一声更比一声高。
住在隔壁的管事婆婆,又一次从睡梦中惊醒,察觉到又是她们这屋的声音,气得牙齿咯嘣响,裹了袄子起身,气势汹汹地推开隔壁下房的门。
“你们这群小贱蹄子,便是一天都不得安生。你们不睡,也存心不让老婆子我睡是不是!”
屋内的下人听见声音,忙下床颔首立在一侧。
看见又是锦绣和喜儿,管事婆婆气得只恨自己手里没拿鞭子。
“你们两个贱胚子,又闹哪出幺蛾子!”
锦绣看见管事婆婆,当即泪眼婆娑跑上前,福了福身。
“婆婆,您可得给我做主啊!”锦绣以手拭面,哭成泪人,“锦绣今儿做完活回来,发现被窝里被喜儿塞了一窝子死老鼠。个个翻着白眼,口吐白沫,十分慎人。她今日塞死老鼠,保不齐明日便要丢毒蛇。婆婆,喜儿她是想要了锦绣的命啊!”
二欢嗤声道:“你胡说,咱们房里的姐妹哪个不知道我大姐怕老鼠怕得要死。今年春上,我大姐还因为起夜看见床上有老鼠,吓得尖叫,惊动了婆婆,挨了十板子。她怎么可能敢往你被窝里塞老鼠!”
二欢这么一说,管事婆婆记起倒是真有这么回儿事。仓房里装的都是粮食,藏的老鼠比做活的人都多。王喜儿怕老鼠,经常一惊一乍,她为此没少教训她。
“哼!不是你大姐,便是你和你小妹!”锦绣怒视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