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琯望向凤予,眼底微微惊讶。凤予却是回以她一笑。
“皇上,权势滔天之人伪造文书人证自然是轻而易举的事,各人都持有不同的说法。若皇上乃一代明君,就不可兀自断定民女有罪。”荀琯道。
“大胆!”李公公又是尖声大喝一声。
皇上面色有些松动:“如今看来,这物证人证皆齐全,俱无纰漏,你又如何能自证清白?”
“既然匿名举报之人说民女作弊,那便是觉得我没有实力。
恰逢明日是我与国子监老生的剑术比试,老监生乃许然之妹,一手剑术极其精妙。若民女赢了,便可证明我的武功。”
“前日宫宴朕已知你剑术之强,那剑术比试即使你赢了,也只能说明你剑科好,不能说明你其余各项的强弱,那么,你又如何证明自己并无行作弊之事?”
荀琯像是早就料到皇帝会这么说,她笑了笑道:“陛下说得极是,民女也正想明日剑术比试后,搭建擂台,欢迎各位监生前来应擂,若都是民女赢了,这自然就能证明我的清白。”
“还请陛下给我五日时间,民女也会调查此事,查找蛛丝马迹,以证许大人苟合他人陷害于我。”
官员闻言,面色惊变,正想说话来着,倒是被凤予抢先了:“陛下,微臣觉得荀家小姐提议甚好。不能仅凭许大人一面之词而断他人之正误。”
皇上闻言,望了望在场的官员,面色复杂,都不知在想些什么。而往往早朝时与平东候作对的司马瑨此时也没有说话,像是默认了一般。
皇上微微颔首:“念你父亲为将二十来载,保家卫国多年,你所说也有理有据,那朕便给你五日时间,证明自己武功不弱,推翻许大人证词。”
官员面色不虞,但皇上都发话了,官员也不敢再说些什么。
“陛下,那,那下官该如何?”许大人却是急了,朝着皇帝又是几个重重的磕头,问道。
皇上面色发冷:“许大人作为主考官,不管武考作弊之事的真假,都犯下罪状,便打入大理寺牢中,听候发落。”
“陛下,下官知错了,请皇上恕罪啊!”
许大人哭天喊地。
官员连忙用眼神瞪着许大人,无声地警告。而后,便有几个禁卫军上前把许大人拉了下去。
不多时,行政殿内又恢复了安静,时不时有珠子碰撞的清脆声响。
皇上瞧着大殿内场景,望望众人,视线在凤予与荀琯身上稍稍停顿,不禁想起,平南将军之事。心中有些许烦闷,不耐地挥了挥手示意许公公,而后便离开了大殿。
皇上一走,众宫女太监也跟着离开。
司马瑨缓缓起身,弹弹自己衣袍,向殿外走去路经荀琯时,勾唇一笑,眼里意味不明。
荀琯面色平静,待司马瑨走后,看向那依然端坐如初的男子,面上的白玉面具泛着淡淡的光泽。
“你为何出言相助于我?”荀琯问。
凤予低笑一声:“当然是不忍心我的小琯受这等冤枉。”
荀琯把垂落在脸边的发丝别在而后,睫毛低垂,看不清眼中意味。末了,才道:“不忍心?平东候倒是会说话呢。”
“各有所求罢了。”荀琯突然说了一句牛头不接马尾的话。
凤予玩弄珠子的手却是微微顿住,转而,眼角上扬,他道:“小琯怎么不信我的一片真诚。”
荀琯只是笑笑,面色淡然:“民女告退。”不待回答凤予的话,先行出了行政殿。
凤予望着荀琯离去的背影,狭长的凤眼一改先前上扬的姿态,而是微微眯起,复杂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