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殷回来时手中推着木板车,车上堆着一堆弓箭。
“呐,都在这儿了。”林殷把小车推到荀琯面前,转身就走。
“等等。你还没有向我们道歉呢?”荀琯道。
林殷的脚步顿住,转过身来,“你,你别欺人太甚。弓箭都已经还了,你还想怎样?”
“啧啧。”荀琯双手环胸,“你记性这么差吗?除了归还弓箭还有一个要求是,你们全体男子向我们女子道歉!”
本来看着好戏的众男脸上的笑意瞬间退去,尴尬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
“好了。你们玩也玩够了。赶紧给别人道歉。”
刘武师都发话了,众男子也只好站起来,鞠躬道歉。心中定是不愿的,堂堂男子汉竟像女子低头道歉。真是丢脸!
陈武师笑着说:“好。道歉就好。希望刘武师这么大年纪了,也要注意分寸。别耽误了上课时间,要是让州学大人知道了,可就不好了。”
刘武师面色难堪,想反驳,可想到州学大人,也只好作罢。
…………
“好了。都收收心。现在开始授课。”
“一人取一支箭。呃,荀琯你就不必了。你去教教年纪小的那几个。”陈武师道。
……
“脚张开,与肩同宽。”
“把握力度,瞄准箭靶。”
“多练方能成才。”
……
相反,另一边的众男子上课的气氛沉闷,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情,连刘武师讲的什么都是左耳进右耳出。
“行了。排队站好!”刘武师怒斥一声。“真是没用。你们的箭法连一个女子都不如,若是再心不在焉,今天晚上你们就继续出来操练!……”
林殷低垂着头,手中紧紧握着弓身,青筋暴起。该死的女人,都是她的错,害的他丢尽了脸面!给他等着!
…………
入夜。街上灯火通明,隐隐约约听见风月场所内歌姬弹奏的古琴淡雅声,丝丝浅浅,婉转悦耳。
无论通衢委巷,星布珠悬,皎如白日,喧阗达旦。篝灯交易,识辨银钱真伪,纤毫莫欺。
酒肆林立中,一间生意火爆的酒楼内,不如往常般华衣当道,而是书生气四溢。文人文语,醉酒当歌。
“听闻今日,武府有一女子十支内八支正中靶心,且用的是残弓残箭,用时一刻钟。”
“许兄,此话可当真?虽然我是修文的,可也知道这样的女子这样的年纪可是未曾存在过的。你可别捏造这样的段子。”
许兄笑了,“珍珠可都没有这么真。我有一个表兄弟,今日他可是见证了这传奇时刻。连他也被惊到了。若是还不信,你可去问问武府的人。说的肯定和我一样。”
“哦?那可知那女子名甚?”
“是叫荀琯呢……”
许劲儿望望隔壁桌的许兄两人,看着荀琯,哈哈一声,悄声道,“小琯,自今日起,你可在我们大州学出名了呢。随便抓个人,准能说出你的事迹来。你啊,可是要请客的!”
“好。”荀琯微笑,现出两个迷人的酒窝,斑驳的光影映着笑容,眼里光波流转,晃了人的眼。
荀琯倒了一杯酒,“趁着今晚学府休课,难得出来玩。这晚宴,这美酒,我请了!”荀琯一口干了酒,“啪”一声放在桌上,随意擦擦嘴角,潇洒肆意,铮铮好女郎。
“如此。那我和宋清可就不客气了!”
许劲儿望着满桌的美食,眼里的谗都要露了出来。
而宋清早已开吃,腮帮子被塞得鼓起来,完全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
“锵锵”几声,众人循声望去。
荀琯看着大堂高台上的戏子,“有好戏看了!”
随着戏子一个一个地出现,乐声响起,荀琯笑道,“呀!竟是西厢记!”
在场的学府女子自然也知道要上演的是什么戏了,纷纷低头,用手帕遮住脸,脸颊微微泛红。
少年书生们也是微微偏头,装作不看,一双眼却偷偷地往高台上瞥。
少年武夫们毫不遮掩,个个伸长脖子看得起劲。
一个书生低低骂了声,“不知羞耻!”
一个武夫闻言,反驳道,“什么啊!我们可是在行风雅之事啊,像你们读书人口中的风雅一般,别无二样的。”说完,哈哈笑起来。
书生双脸泛红,“呸。你们的风雅跟我们的可是没有可比性!”
武夫不高兴了,“你……”
眼见两人要吵起来,荀琯转头专心看起戏来,嗯也没什么呀,少年人也不小了,这些情情爱爱也是懂的,只是表面不显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