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舒言特意抽空回了一趟丞相府,让清漪唤来珍珠。
她想,宋婉颜已经在人前病了许久,尤其在护国寺时她还大张旗鼓地请了名医给宋婉颜看病,宋婉颜要是再病着,可就要被人怀疑了。
清漪动作很快,迅速去了宋婉颜的院子将珍珠约了出来,带到宋舒言的面前。
珍珠以为宋舒言特意叫她来,是想了解宋婉颜和柳歆苓的近况。
她走到宋舒言近前,矮身行了礼,才开口道:“大小姐放心,二小姐卧病在床,柳姨娘一直在跟前伺候着,二人安分得紧,并未有任何异动。”
宋舒言紧盯着眼前的小丫头,办事效率倒是不错,就是太爱揣测主子的心思。她明明什么都没问,她倒是先回答了。
“起来吧。”宋舒言瞥了珍珠一眼,淡淡地道:“本小姐今日叫你来,是想让你停止对宋婉颜下毒,以后也不必再向本小姐传递消息,一切照旧就好。”
珍珠抬起头来,这是用不着她了?
宋舒言见珍珠还想说些什么,抬手打断了她,并唤来了清漪。
清漪捧着一个荷包走了上来,正是当日许诺给珍珠的银钱。
珍珠脸色一喜,正要去接,清漪却避开了。
她同样噙着与宋舒言相似的淡笑,敲打着珍珠道:“你也该明白,做丫鬟的就该守口一些,否则,小心引火烧身而不自知。”
珍珠脸色巨变,敛下心思接过荷包回了宋婉颜的院子。
宋舒言戏谑地看着清漪,什么时候这丫头也跟着她露出这样的表情了?
清漪被宋舒言看得脸上臊得慌,没忍住又变回了以前的样子。
逗得宋舒言一阵大笑。
而柳歆苓这厢,已经很久没有收到关于宋舒言的消息了,派人去将采绿叫了过来。
一开口,就是一通怒骂。宋婉颜的病一直不见好,柳歆苓的心里本就窝着火。今天宋舒言回了府她也是听下人说的,那她要采绿这个眼线何用?
骂着骂着,柳歆苓开始不顾形象,宛如一个泼妇般。她恶狠狠地威胁采绿,“你别忘了,你的家人还在我的手上,下次若再这般,我就让你尝尝生离死别的滋味。”
采绿闻言,脸色迅速惨白下来,心里更是对柳歆苓母女越发的怨恨。她低着头,眼里闪过一丝很光,既然她们不仁,那就别怪她不义,毕竟可是她们不仁在前。
她在宋婉颜院子里伺候时,只要宋婉颜心情不好,对她们这些下人动辄就是非打即骂,她是宋婉颜的贴身丫鬟,被责罚的是最多的,其他院的丫鬟们都说她是最可怜的贴身丫鬟。
她们母女两人见宋舒言越发锋芒毕露,就把她安插到宋舒言的院子里,监视她的一切。
她按时传递消息,她们让她给宋舒言下毒,她也做了,她们的要求她都做得很好不是吗?为何还要牵连到她无辜的家人身上?
采绿假意应着,对柳歆苓承诺一番,柳歆苓听着心里舒坦了,才放采绿离开。
采绿迅速跑回了宋舒言的院子,她和清漪正在晒太阳,主仆俩有说有笑的。采绿低下头,她背叛过宋舒言,她已经不配再奢望那样的主仆关系。
宋舒言感觉采绿有些不对劲,唤了采绿到跟前来,一番询问之下才知道,柳歆苓对采绿好一阵责骂,还用采绿的家人威胁她。
提到采绿的家人,宋舒言记起她承诺过采绿,要保她的家人平安的。想着恰好近日空闲,就想直接把这事解决了。
她将跪在地上哭得难受的采绿扶起来,安慰道:“放心吧,我这就派人去将你的家人接出来。”
随后她又吩咐清漪派人去探查一下采绿的家人所在之处。
她神色凝重,嘱咐道:“派个谨慎些的人,那里恐怕已经被宋婉颜母女把控了。”
清漪应了便下去了。
没过一会儿,消息就传来了。
宋舒言诧异不已,“怎么这么快?”
“回小姐,消息是友人相送,不过小姐放心,奴婢证实过了,消息无误。”
友人?在京城里知道她要做的事的人可不多,尤其这事还是刚刚才敲定的。
清漪见宋舒言面带疑惑,为那友人传了一句话:“小姐,就别想那么多了,那位友人说了,他家主子和您是旧交。”
既是旧交,宋舒言就不怕别人拿这事换人情让她做些她不愿意做的事。而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救出采绿的家人,迟了恐事情生变。
“清漪,既然消息无误,你立刻派人去将采绿的家人换出来,行事小心些,莫让人抓到把柄。”
清漪笑了一声:“小姐,事情都要解决了,就开心一些嘛,您安心在这等着下面的人传消息回来便是。”
宋舒言总觉得手下的人马大哈,恐怕不会将她的嘱咐放在心上。
事情果然如宋舒言所想,几个手下的人带着与采绿家人相似的人赶往采绿的家乡,行事时不够谨慎,恰巧碰上前来换班的人手,两边打了起来。
所幸最后得了沈泽渊的人相助,才安然无虞的将采绿的家人换了出来。
宋舒言正准备去向沈泽渊道一声谢,他倒是直接出现了。
他一点不客气地坐在她面前,神色冷冷的,“本殿刚刚帮了你。”
宋舒言点头,她知道的,刚刚清漪才说过。
沈泽渊再次强调,“本殿帮了你两次。”
宋舒言又点了点头,心道难道那位友人是沈泽渊的人?那他帮她是想做什么?
沈泽渊紧盯着宋舒言看,片刻后又挪开目光。
她看着对面已经转移了话题的男人,总觉得他有话想说,她不知道他到底是想做什么,她也不想知道。
那就暂时……躲一躲吧。
而沈泽苍这边,自那日放了狠话以后,就没打算再去讨好宋舒言。
幕僚痛心不已,“三殿下,您可不能因为这口气就跟宋小姐过不去啊。”
沈泽苍想了想宋舒言身后的势力,还是忍住了怒火。他派人去约了宋舒言,却还是被拒绝了,对宋舒言更是厌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