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不过来呢。”秦邵阳心里像是猛的砸下了什么东西,撞得他险些呼吸不过,不过他仍然问出了那个问题。
“那么可能会这样一直沉睡。”周闫均的冷静出乎秦邵阳的意料。
这个结果他不是没有猜到,可当别人说出来时,他仍然接受不了。
“呵……凌澈,你当真把小白当做还债的工具了么,你有没有想过她也是无辜的,你就真的忍心这么对她吗?”秦邵阳冷笑的看着周闫均。
“或者说,你当真觉得小白在你身边不肯走只是因为她要替她爸爸还债?”秦邵阳接着问道,语气有些嘲讽,只是不知道是嘲讽自己还是在嘲讽周闫均。
“傻丫头……”秦邵阳语气轻柔,转头看着床上的白悠彩,眼里溢满温柔和心疼。
“小白这次醒后无论如何我都会带她走,你以后也不要再出现在她的生命里了。”秦邵阳抬起头,语气坚定的看着失魂落魄的周闫均。
“你敢!”周闫均回过神,全身染发着冷气,让人如同坠入冰窖一般,就连秦邵阳也被他的冷冽震了一瞬。
“我说过,没有我的允许,她不准离开我。”周闫均一字一句,字字铿锵。
“可我也承诺过,若是你再让她受到伤害,我会不顾一切带她离开。”秦邵阳毫不退让,字字珠玑。
两个男人的交锋,让整个病房无形中透漏着硝烟,“小白喜欢你,从你是凌澈的时候就喜欢你,现在,你要以凌澈的身份来唤醒小白。”秦邵阳仿佛再做着最后的交代一般,就好像是在把自己最心爱的东西交付到他人手上,一瞬间有些落空。
最后终于被走进来的医生打断。
“今晚一定要想办法唤醒病人的意识,病人此刻相当于在睡梦中,但是她并不知道自己处于睡梦当中,如果不唤醒她,她会一直活在自己的意识里,永远也醒不过来。”
医生走过来,看出两个男人之间气氛有些微妙,但是又不敢多说什么。
“怎么才能唤醒她”。两个人几乎异口同声。
“讲一些能刺激病人的话,或者讲一些让她挂念和不舍的事情,亦或是让她最放不下的人和事。”医生一本正经的说到。
两个人面面相觑,随后都走向了床边。
“听着,我们先不要争论其他,眼下先唤醒她才是最重要的。”周闫均一本正经,表情严肃起来,可内心却没有表面那般平静。
“我明白。”秦邵阳同样也佯装着平静。
毕竟这算是最后一搏,如果白悠彩不能自己醒过来,那么就看他们能不能唤醒她了。
秦邵阳一直讲了好多他与白悠彩小时候的那些童年记忆,快乐的、伤心的,凡是记忆深刻的事情他通通都讲了个遍,可床上的女人一点反应也没有。
他有些焦急,毕竟自己和白悠彩所发生的所有事情对他来说都是重要的,可是他并不知道这些对白悠彩来说是否重要。
这时候秦邵阳突然想起什么来,他抬起头看着周闫均,眼里的神色有些了然,仿佛还有些哀伤。
“凌澈……。”秦邵阳突然喊到。“你应该能唤醒小白。”
即眼前开始天旋地转,耳朵只剩轰鸣,然后整个人陷入了黑暗。
周闫均反应过来,看到整张脸已经被血染红了的白悠彩,他两只眼睛都泛起血红色。
“给你一个将功赎过的机会,马上报警,处理好这里。”
这里没有其他人,周闫均只得吩咐角落里一脸惊慌失措的陆瑶。
其实当时他恨不得马上杀了那个男人,可是他明白,当下最重要的是要把怀里的女人送医院,至于罪魁祸首,他当然不可能放过他。
陆瑶像是突然得了特赦令一般,麻利的掏出手机报了警,顺便把酒店的保安人员喊来先制服住了刘总。
紧张的周闫均抱着已经昏迷的白悠彩飞奔出了门,一路超速加闯红灯的把白悠彩送到了医院。
他从没有如此紧张不安过,特别是看到那巴掌大的小脸上被血染的鲜红时,他有一瞬间心口疼的有些窒息的感觉。
仿佛自己就快要失去自己最重要最珍贵的东西一般,让他害怕。
一直等在手术室外的周闫均从来没有觉得时间过得如此慢,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想到当时的场面他既生气又心疼,她为什么要替自己挡瓶子,如果当时打在自己的身上兴许没那么严重,她那小小的身板儿怎么能承受得住一个男人击打的力道。
他越想越害怕,越想越不安,终于手术室的灯熄灭了,周闫均忙站起身,却不想坐得太久脚有些麻了,不过他根本就没在意。
“她怎么样了,”周闫均冲上去问道。
“她头部受到重力打击,有中度脑震荡,另外她头上的伤口缝了六针,目前算是暂时脱离了危险,但仍然处于昏迷状态,看她明早能不能醒过来,明早如果醒过来才算彻底脱离生命危险。”医生严肃的说到。
“女人,我命令你醒过来,你舒家欠我的还没还清,你休想就这样逃避。”周闫均似在喃喃自语,又似乎是说给床上的人听。
可躺在床上的女人从始至终都那么平静,对周闫均的话无动于衷。
周闫均有些怒了,抓着白悠彩的手有些用力“你醒过来,听到没有,我命令你醒过来。”
“咚……”。
一个拳头猛的从周闫均失去理智的脸上划过,他的嘴脸泛起一丝鲜红的血丝。
“你疯了吗?你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她。”秦邵阳怒吼着。
他本来是想给白悠彩打电话出来吃个饭,就当是作为他马上要去美国的告别,可是电话却是由陆瑶接通的,陆瑶告诉了他发生的事情,他就马上赶来医院。
他恨自己每次都慢一步,每次白悠彩有事情发生时自己都不在她身边,每次都是事情过了之后他才后知后觉。
一路上他超车超速闯红灯,马不停蹄的赶到医院,在看到周闫均对着躺在床上的白悠彩粗鲁的大吼时,他终于按耐不住自己内心的冲动,那一拳,他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
周闫均并未还手,只是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又将眼神投递到床上。
“小白怎么了,医生怎么说。”平静下来的秦邵阳质问着周闫均。
不过他心里已经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能让周闫均都失去理智,估计结果不太好,不过他也看出来一件事,周闫均终究是在乎白悠彩的。
“小白喜欢你,从你是凌澈的时候就喜欢你,现在,你要以凌澈的身份来唤醒小白。”秦邵阳仿佛再做着最后的交代一般,就好像是在把自己最心爱的东西交付到他人手上,一瞬间有些落空。
病室住了三天,他告诉爷爷的是加班,所以一直没回来。
“阿军啊,最近工作很忙?你都三天没回来了。”老头子微笑到。
一股强烈的愧疚感涌上周闫均的心头,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最近两年来因为白悠彩的事情而忽略了老爷子,就连他生病了自己都不知道。
听完老太爷的话萧子晴也很惊讶,周闫均居然三天没回来了?他从来不会这样的,她基本每天都去公司,她知道最近公司应该是处于淡季,员工六点会准时下班,更何况是周闫均,更不可能存在加班。
“不忙了,爷爷,以后我好好在家陪你。”周闫均突然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好好关心过这个即是自己的恩人又是自己亲人的老人。
“好!”周天成欣慰的笑了,“我们吃饭吧。”周天成微笑着招呼了坐在一边的萧子晴。
“今天特意让你们两个人回来吃饭是有些事情要给你们交代,我年纪大啦,有些话再不说的话我怕以后没机会说。”老头子突然伤感起来。
最近他的身体越来越差,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身体状态,医生又查不出什么大病,无非就是年纪大了,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时候差不多了而已。
“爷爷……。”萧子晴喊了声。
虽然她一直不喜欢周天成,因为他之前一直阻止她与周闫均,可是现在听一个老人说出这样的话她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周闫均一直不发一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爷爷,您想说什么。”周闫均语气轻平静,极力的在隐忍着自己的情绪。
“还是老生常谈的话题,阿军,我周天成这辈子能有你这样一个孙子我知足了,我一直的心愿是能有个爱你懂你对你真心的姑娘陪在你身边,这样我就放心了。”周天成浑浊的眼睛里闪着些异彩。
“小白丫头是我最中意的姑娘,从见第一面就觉得你俩合适,可是谁知道天意弄人……”周天成声音有些哽涩,后面的话已经说不下去了。
萧子晴等了半天也不见老太爷提到自己的名字,反倒是一直在不停的夸白悠彩怎样怎样,不免有些心急起来。
“爷爷,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免得您老人家也伤心。”萧子晴也一副黯然伤神的样子。
“好,不提,不提了。”周天成又转头看向萧子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