羿仲瑾:“……”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事实却不是这样的事实。太子妃若有事,他敢肯定太子肯定不要命地相护,什么太子妃定会让太子没事,切,哄小孩呢?
可他有什么办法?他劝不住啊!
最后,太子太子妃带着一千刚到的精兵,出城去了。羿仲瑾本来可以选择在城里,不过,他仍是和行军一样,咬牙出城了。
他就跟在皇甫景宸夏文锦旁边。
听见太子报自己的名字,羿仲瑾急呀。完了完了,这才一千人,对面这么多人,黑压压的,知道太子的真实身份,他们还能放过太子吗?
看见夏文锦令扯旗,旗上竟然是夏文锦的姓时,羿仲瑾心里更恼太子妃不知轻重,这把太子置于何地?反了反了。
可太子丝毫不在意,而且看情形,太子是知道的。
羿仲瑾牙疼般脸色抽搐,也亏得他还算心理强大,不然,都要撑不住了。
夏文锦忽然轻轻砸了砸马腹,那马儿就向前又走了几步,这已经离开一千人的阵营了。
离东唐新皇也更近了,这次,太子没有跟上去,跟上去的只有一个小兵,羿仲瑾认得,那也不是什么小兵,那是太子妃的车夫,应该也是护卫。
不过,太子也并不担心,他只是含笑看着。
其实,羿仲瑾不知道的是,控着马缰的皇甫景宸,手腕看似无意的,却是对准了东唐新皇。
他说过,不会让文锦有事,所以,自然会做好万全准备。
若是对面东唐皇帝发难,那他腕间设计精巧,杀伤力极足的腕弩,就会射穿东唐皇帝的咽喉。半里,他能办到!
羿仲瑾急得也顾不上尊卑了:“太子殿下,太子妃这是干什么?”
一个人跑到前面去送死?
皇甫景宸道:“看着吧。你们永远不知道你们的太子妃有多强!你们一直觉得她配不上本宫,其实是本宫不如她。”
羿仲瑾惊呆了,他听到了什么?
太子竟然说他不如太子妃?
他擦了擦眼睛,太子让他看着,他就看着吧。大不了真打起来,他拼了这条老命不要,为太子争取一线生机。
夏文锦的走近,不但羿仲瑾觉得她疯了,东唐诸人也觉得她疯了。
大将军刷地将刀拔出一半,虎视眈眈地看着夏文锦。
夏文锦却冲着东唐皇帝微微一笑,道:“东唐皇帝,借一步说话!”
少女尽管穿着盔甲,为她凭添了几分英气,但是在阵前,她仍是显得弱了些,单薄了些。
大将军立刻道:“皇上,须防有诈!”
少女没说话,只是轻笑一声。
东唐新皇摆手道:“无妨!”
他身后有百万大军,这个女子如果想要对付他,刺杀?那她就打错了算盘,因为他贴身还穿着一件金丝软甲,刀枪不入。
不仅如此,他手中还有一件机巧的暗器,若有人想挟持他,只要他手指轻轻一动,那人就会在猝不及防之下变成一只全身扎满针的刺猬。
她若动了手,那这么娇美的一枝花就将零落成一堆肉泥了。
他也控马上前两步。
此时,两军对峙,相隔半里,而夏文锦却几乎走到敌阵之中,离开这一千铁骑有数十丈距离,东唐新皇,离他身后的大军,仅只一丈远。
两人之间,隔着五尺。
谁也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
只是,突听夏文锦一声清喝:“东唐皇帝,即刻退兵,此事我南夏既往不咎!若是冥顽不灵,休怪我不客气!”
东唐众人:“……”
这女子有病吧?大白天的做的什么千秋大梦。
南夏既往不咎?他们都快被打成筛子了,还咎什么咎?就算加了这一千人,垣川城他们也守不住。东唐大军突进,三个月就能打到南夏京城。究竟是谁对谁不客气呢?
城墙上的人也傻了:太子妃长得这么漂亮,原来是个傻的?这个时候,他们完全处在弱势好吗?哪来的底气说这种话啊?
甚至包括随太子妃来的一千铁骑,也有点怔。
什么时候,他们这一千人竟然让太子妃有了这么大的底气了?难道他们低估了自己,其实他们是天兵下凡而不自知?
羿仲瑾只想捶胸顿足:“完了完了,这下完了!”太子妃要死了,太子一定拼死相救,那太子也保不住了,垣川城也完了!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夏文锦在做着什么清秋大梦的时候,那东唐新皇,却是脸色大变,拉着马儿踉跄后退几步,似乎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大将军大惊,难道皇上已经中了暗算?
他一夹马腹,大声道:“好个妖女,竟然敢暗算!”手中的刀就砍向夏文锦。
东唐新皇回过神来,突然厉喝道:“住手!退下!”
大将军赶紧收刀,夏文锦端坐马上不动,大将军的马和她错身而过,她仍是纹丝不动。这份镇定,让大将军心中更是惊疑不定。
他道:“皇上,让我杀了这妖女,踏平垣川城,活捉南夏太子!”
“住口!”东唐新皇忽地厉声道:“退兵!”
什么?退……退退退兵?
大将军急道:“皇上……”
东唐新皇声音冷了下去:“还要朕再说一遍吗?”
这就是真的了?大将军无奈,君命在前,只得发令。
除了皇甫景宸外,所有人都几乎惊掉下巴,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但是显然不是,因为,东唐的兵,真的开始缓缓后退了。令兵将皇令传下去,后队作前队,排队整齐,军阵严整的东唐兵,铺天盖地的东唐兵,旗帜扬起,遮天蔽日的东唐百万大军,竟在缓缓的退了。
羿仲瑾喃喃道:“一言喝退百万兵?我不是在做梦吧?”他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得差点从马上掉下来。
疼,是真的!
可这能是真的吗?这是打仗,怎么会有这么儿戏的事?
东唐皇帝的卫队,反倒在后面。
此时的夏文锦,仍然在原地端坐马上,反倒是东唐皇帝竟抱拳拱了拱手,道:“夏姑娘,朕已退兵。还希望夏姑娘信守诺言,既往不咎!”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