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梗?”玉兰听到谢梁浅的话,好奇的放大眼睛凑到她面前,贼兮兮道:“这才几日,小姐何时就和桔梗这样好?还让她偷摸做事?”
“刚刚一日,足够我信任玉兰一样信任桔梗。”谢梁浅伸手就朝玉兰的额头上拍,望着她小心眼的样子,忍不住弯起几分笑意。
“哎呀!奴婢去就是了!”玉兰摸摸自己的额头,朝谢梁浅努了努嘴,抱紧怀里的盒子跑了。
谢梁浅呼口气,强迫自己缓下心神,不去想父亲的牢狱,转身,倒见到谢穆宁噙着笑站在不远处。
“笑什么?”谢梁浅愣了一下,同样含着笑朝谢穆宁走。
谢穆宁虽说现在年纪尚小,但隐隐已经有十年后翩翩少年郎的气质,站在那不说话就足够令人如沐春风。
“阿姐今日比往常和善,我心生欢喜,遂笑。”谢穆宁伸手拉住谢梁浅的衣袖,掸了灰尘,眉眼里满是欣慰。
谢梁浅听出谢穆宁的嘲笑,柳眉一扬,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恶狠狠道:“拽什么文绉绉的词?还给我装哥哥!赶明个让父亲好好教训你!”
谢穆宁通常对谢梁浅的胡搅蛮缠从来反抗无效,不多时便已经抱头求饶,打打闹闹间,他们已经进了青萝院,谢禾宁被成玉嬷嬷压着坐在凳子上,老老实实的吃了一顿午膳。
“咳咳。”刚放下碗筷,谢老夫人忽然咳嗽,成玉嬷嬷忙倒热水,谢梁浅起身给谢老夫人顺气,谢老夫人摆了摆手,让她退下。
“老夫人今个也不知怎的就难受起来,大夫看过说没事,但就是咳嗽不停。”成玉嬷嬷见谢梁浅等三人关切的样子,解释了一句。
谢老夫人不舒服,他们也不方便再多留,午膳罢,谢禾宁被谢老夫人留下伺候,谢穆宁去温书,谢梁浅只得自己回去。
出了青萝院,谢梁浅皱眉想着谢老夫人怪异的病,走到拐角,听到下人私语。
“老太爷的宴席刚散,大老爷匆匆进了东苑,不知道怎么的和大夫人吵起来,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发生什么了?难道是大老爷发现大夫人又偷偷派人找神婆被发现了?”
神婆?
谢梁浅心口一窒,脑子忽然痛了起来,隐隐约约感觉自己仿佛忘记了什么大事。
“对啊,就是给大夫人生儿子偏方的那个神婆,大老爷不让她再去见这等不三不四之人,但是我听阿四说,大夫人身边的碧莲又偷偷去见了!”
“那个神婆听说可不好见,似乎真有几分本事,上次在朱村指出了好几个被鬼缠身的妇人,玄的不行!”
辨认鬼怪?
谢梁浅瞳孔骤然放大,她想起来了!
就是在她十三岁这年,祠堂失火,祖母突生怪病,她在晚间上吐下泻,谢南絮逢人就说心头发苦,一时间闹得人心惶惶。
后来是大伯母找到乡下鬼婆娘,点烟辨鬼,火刚刚燃起,江氏从外面回来,一进青萝院门口浑身燃起青色鬼火,鬼婆娘当即指认江氏为鬼。
为了驱鬼,江氏被谢老夫人关在地窖,整整饿了七天七夜,每日被鬼婆娘用黑狗血淋身,挨闷棍。
那次江氏出来后,瘦骨嶙峋,被折磨的没个人样,修养半年才勉强能出门。
也因为这次事件,谢禾宁被交由谢老夫人抚养,而她借用这次事件顺理成章留在东苑,直到最后价值被压榨干净,扔回江氏身边!
想起那段日子,谢梁浅的心口渗出密密麻麻的疼,若没有她的落井下石,谢禾宁也不会从一个爱吵闹的小姑娘变成阴郁的木偶人,江氏也不会被谢老夫人厌弃。
但后来有次她和守财奴斗法,守财奴用鬼火吓她,她才知道那次江氏身上的鬼火并不是真的鬼上身,而是动物尸骸里的物质。
江氏正是着了一些人的道,身上沾上了那些东西,等那些东西被鬼婆娘的烟勾起来,暴露空气中,就会迅速变成鬼火!
“慕容氏,你的算盘,注定要算空了!”谢梁浅拳头狠狠握住,神情透着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