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香四溢,谢梁浅仰着头,一杯又一杯,直到眼前模糊,脚步都有些站不稳。
三青站在院门外,听见声音潜了进来,入眼便是谢梁浅这般模样,当即扶住谢梁浅的衣角,担心道:“小姐您这是在做什么?”
谢梁浅好不容易站稳,看清面前的人,轻声道:“三青,能送我去别院吗,我想看看那颗合欢树。”
“啊?别院?”三青一下子愣住,没明白谢梁浅说的是哪里。
谢梁浅轻笑,目光有些游离,解释道:“守财奴的别院。”
“啊,属下知道了!”三青恍然大悟的点头,转眼又愣住,诧异的看着谢梁浅,手有点抖。
主母要去主子的院子,孤男寡女,这一去…………特别主母还喝醉了!
犹豫了一会,三青毫不迟疑的对谢梁浅低声道:“主母得罪了!”
扛住谢梁浅的后背,三青选了最不会被单启恂嫉妒的姿势,将谢梁浅带去单启恂的院子。
熟悉的院子就在眼前,三青把她送到地方很快就走了,到了想去的地方,谢梁浅却有些迷惘。
前世曾经她爬上去偷袭单启恂的树现在还没有记忆中那么高大,而她自己,心情也已经与前世不同,再没办法去做当初的自己可以做的事情。
“明明才十五岁的年纪,你为何看起来像是已经半腿入了黄土。”身后响起轻柔的声音,谢梁浅迟疑的回头,像是在辨认面前的人是谁。
王依依上前几步,对上谢梁浅朦胧的眼神,无奈的笑了笑,行礼道:“我是平西知府的女儿王依依,暂时借住在安和郡王的府邸。”
“是你。”谢梁浅轻轻点头,总算想起这个人来,酒醉迷蒙,她看着王依依,不知道她想和自己说什么。
王依依站在树下打量着她,良久,叹了口气,自嘲道:“聪慧过人,倾城倾国,与你相比,是我班门弄斧,如今,我自愧不如,也该放弃本不该我的东西。”
风声阵阵,谢梁浅静静的看着她,她的脑子混沌一片,根本听不明白王依依在说什么。
王依依尝试了一下,实在没法和这种状态下的谢梁浅交流,摇头轻笑,叹息道:“罢了,他在那想你,我做个顺水人情,带你去吧。”
王依依朝谢梁浅伸手,领她去了一处幽静的院落,望见这里的一砖一瓦,脑子忽然清醒了些,喃喃道:“这里,是他曾给我住的地方。”
王依依顿时愣住,惊讶道:“谢小姐可是在说梦话?这里曾是王爷亲娘住过的地方,王爷曾说只会让一生相守的女子住在这里,我曾试图赖在这里,但也是那次,我第一次见到王爷生气,差点将我赶了出去。”
“你说,这里是他的娘亲居住的地方?”谢梁浅登时愣住,她知道单启恂将他娘亲看的极其重要,平时从不会提起,但她从没想过在前世他竟会让她住在这么重要的地方。
这真的,只是一种巧合吗?
谢梁浅下意识伸手握住腰间的那把刀,这把银鹰同样是对他来说极为重要的东西,前世和今生,他都毫不犹豫的送给自己。
心跳越来越快,谢梁浅双目泛光,心口一层又一层的情绪涌上,直逼的呼吸发紧,泪眼朦胧。
屋顶飞扬着一抹白色的衣角,王依依痴恋的看着,沉默了一下,挤出一丝笑,对谢梁浅道:“看来,是我该离开的时候了。”
王依依的身影很快离开,谢梁浅站在原地,思绪已经混乱,下意识抬着头,朦朦胧胧的可以看见一个雪白的人影,坐在屋檐上,那人的容颜绝美,清冷,孤傲,恰似沧海明月,让人沉沦,让人依赖。
单启恂早就发现她,只是王依依在场,估计她的清白,因此一直都忍着没有开口,此时眼见谢梁浅身形摇晃,下一瞬仿佛就要跌倒,迅速下来,扶住她的肩膀,皱眉问道:“你怎么了?”
声线一如记忆中那么淡漠,可谢梁浅分明听出他语气中深深的担忧。
踉跄着步子向前走,走到他的面前,拉着他的胳膊,艳绝的脸抬起来,怔怔的看着单启恂,朦朦胧胧的开口询问:“守财奴,你是守财奴吗?”
“是。”早已习惯谢梁浅私下给她取的称呼,单启恂没有丝毫的犹豫,迅速点头,月光般醉人的眸子深深地看着她,酒气扑鼻,还带着淡淡的桃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