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手握住谢禾宁冰凉的手,谢梁浅带着进了谢穆宁的院子,瞧见江氏正在给谢穆宁喂药,而谢穆宁肃然的脸憋得通红,看见她来,视线不断求救。
“母亲,我来吧。”谢梁浅近日来的阴沉顿时被这一幕逗的散了,走到江氏身边,轻笑道。
江氏摇头,看着她蜡黄乌青的脸色,神情漫着几丝斥责和严厉,“你看起来比宁哥儿还要更虚些,等我安顿好宁哥儿,我得去你的院子,瞧见你喝药才行!”
“母亲,玉兰和姜嬷嬷去哪了,怎么没有见着?”谢梁浅硬生生的转着话题,投给谢穆宁爱莫能助的眼神,转身对江氏道:“母亲和七妹许久没见到宁哥儿,想必也有不少话要说,瞧着天色也不早了,我先回一趟院子,玉兰和姜嬷嬷当也想我的很!”
话音落下,谢梁浅迅速给江氏福礼,转身就出了去。
“阿姐!”谢穆宁慌的朝谢梁浅伸手,可惜也没有把谢梁浅叫回来。
“四姐!”谢禾宁下意识想跟上去,但是脚出了院门,想到玉兰成天嚷着小姐哭哭啼啼的样子,停了下来,扭着衣角默默地又转身进了去。
“五哥,你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蹲在床边,谢禾宁想了想,出了口还是最常见的问话。
谢穆宁望着谢禾宁和江氏,面上浮出一丝不习惯,左右实在没法子,温声道:“阿姐一直有照顾,身子已经好了很多。”
江氏沉默的将一碗药都喂着谢穆宁吞了,思绪堆积在心口,犹豫的总是问不出来。
谢穆宁默默地看着江氏,从盘子里拿出几颗糖递给江氏,沙哑道:“母亲若有什么想问的,大可以问,无须顾及我。”
江氏闻言惊愕的抬起头,对上谢穆宁已经展露棱角的脸,心里忽然一咯噔。
这次回来,她分明感觉到这两个孩子,真的长大了!
“若母亲是担心父亲,父亲在安平侯府,两位表哥在照顾,应当已经无恙。至于害父亲惊马的人,虽然凶手暂时我不能告诉你,但是可以告诉您的是,阿姐已经找到证据,便是这几日,他们定会伏法!”
谢穆宁说着这些话,眉眼渐渐染上狠历,清秀的面容浮出淡淡的冷冽,低声将自己跟着父亲身后如何遭遇偷袭,如何落马,如何与父亲失去联系,并且被一名嗜钱如命的公子救了的事如一说了。
只关于谢梁浅被马贼偷袭的事以及她在调查的事都掩了下来,最后在满目震惊的江氏面前,低声道:“阿姐近日操劳过多,母亲和七妹若有什么想问的大可来问我,若非必要莫去烦扰阿姐!”
提到谢梁浅,谢穆宁的脸上分明带着疼惜,极端关切之下,也顾不得说话的语气,第一次对江氏有些不客气。
浓郁的疏离让江氏发怔,虽然以前她和浅儿,宁哥儿的关系并没有那么亲,但这般的疏离感她还第一次感受到。
江氏的情绪瞬间沉了下去,她敏锐的感觉到这两个孩子身上一定还发生了什么,但现在他们不肯告诉她,她也只得放在心里。
“宁哥儿你放心,浅儿同样是我的孩子,我必不会害她!”江氏低声安抚,从床边站起身,细心的给谢穆宁掖好被子,正要放下帘子走,谢穆宁的声音忽然又传了出来,“这几日谢府不太平,母亲便带着七妹在院里歇息,谢府的事大可交给几个管家,母亲只需握住侯府的事即可!”
谢穆宁劝谏意十足的话落在江氏耳里,江氏手猛地顿住,几番疑问涌上,强行压了下去,没有回答,放下了帘子。
“娘,五哥是不让我去找四姐吗?”谢禾宁有些踌躇,跟着江氏出院门,低声道:“五哥是不是还在怪我?”
“宁哥儿心性温和,比起同龄人来更稳重许多,他若真怪你便不会理你,应当是有什么其他事。”江氏见谢禾宁对之前砸了林芃悠牌位的事依旧满脸歉疚,心里有了几丝安慰,握着谢禾宁的手,目光渐渐沉着,忽然觉得有些疲累。
芃悠,时至今日,这两个孩子还是不愿接纳她,她该如何是好?
“小姐,您去哪了!奴婢怎么也找不到你!奴婢以为你连着奴婢和这个院子都不要了!奴婢好想你啊!您快让奴婢看看,您怎么瘦了!奴婢下次再也不要离开你了!呜呜呜呜呜!”
另一边,谢梁浅被哭成泪人的玉兰紧紧抱着,一通埋怨加上各种思念和小事情的絮叨不断的从院子的上空飘来,姜嬷嬷从看见谢梁浅忍不住擦眼泪转变到现在一边拉玉兰一边擦着汗,气喘吁吁,一直没有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