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小姐的意思应当都听懂了,下回,还望几位莫要再来谢府,坏了小姐的清誉!”
桔梗冷着脸站在谢府的门外,没瞧见松子,神色微怔,但又很快恢复常色,正眼都不肯给单启恂,只单单对三青说话,也不等他们回话,转身就进去。
“对了,公子府中既然藏着娇女,就该好好藏着,怎么说也是官家女子,大庭广众给小姐难堪,小姐心善不在意,奴婢可会记在心里,若下回奴婢冲撞了那位娇女,还请公子莫要怪罪奴婢!”
桔梗站在府内,实在忍不住这口恶气,撂下最后一句,让家丁重重的将门关上。
单启恂皱眉望着紧闭的大门,淡漠的眸难得浮出几分慌乱,冷清的声线对三青问道:“王依依究竟对她说了什么?”
以至于她连见都不肯再见他!
三青摸了摸鼻子,一副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的样子,对单启恂努嘴道:“说倒没说什么,但是王姑娘对主母的态度,呃...这么说吧,若属下是主母,属下应当也不想再见您了!”
“可,得罪她的,是王依依...”单启恂月色般醉人冷清的眼眸浮出深深的困顿,他完全不能理解究竟为什么王依依得罪了她,她却不想见他?
“公子,您的情商...怕是十辈子也娶不到主母!”三青嘴角抽搐,看着单启恂良久,最终给了最中肯的结论!
不管现在主母对公子有没有那个意思,就说公子在别院里养着一个贵女,这个贵女还像个女主人似的将人关在门外,这份恶气,论谁都忍不下!
现在公子说好来谢罪的,可是竟然连自己要谢什么罪都没搞清楚,那怕是...彻底没救了!
“呜,公子,属下一片赤胆忠心,你可不能给我穿小鞋!”三青心里憋着的话一股脑的说了,直到周边气息都冷了下去,这才终于意识到不妥,连忙警惕的对单启恂开口。
“嗯。”没想到单启恂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没有要揍他的意思,三青顿时松了口气。
单启恂给了他活路,偏偏就是有人还是想找死,趁着松子不在,三青窸窸窣窣的凑到单启恂耳边,试探道:“听松子说,之前公子你因着不想让主母清白有损,都放弃照顾主母的大好机会,把主母放在山洞里,自己悄悄守在外面看着她走。”
“还说不能给主母安定生活的话,就绝不会打扰主母的生活。但是吧,属下瞧着,倒觉得您这打扰的够厉害的了,主母现在不但认得你,还被你府里的王姑娘给欺负了!”
“您说您那件事到现在都没处理好,朝局也非常不稳,大皇子和三皇子又对您暗中针对,按照您的意思,应该和主母拉开距离才是,怎么现在看着,倒像是越来越近啊!”
三青放大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单启恂的脸色,单启恂神色划过几分冷意,袖袍下的手紧紧攥住,半响,轻轻回道:“因为,不舍。”
不舍,离她太远;不舍,对她太冷;更不舍,亲眼见她和他再无机会。
她的身份,意味着会有太多的人将目光放在她身上,也意味着只要到了年岁,求娶她的人一定踏破门槛,所以他害怕,害怕有其他人闯入她的心里,让他哪怕事情完成,他和她也再无可能!
所以他不由自主的想要贴近她,想要离她更进一步,更有甚者,希望她第一想到依靠的人,是他!
前日圆通寺那片树林,那个陷入魔障却坦然相信他的谢梁浅,已经将他的心彻底带走,不留一分一毫!
“松子说的果然没错,公子,您爱的太小心,也太卑微。”三青低沉的直起身,戏谑揶揄的脸色收敛,露出郑重。
试探结束,更加确信公子对主母的心意,他也只能对王姑娘说抱歉,一心向着主母了!
“不过现在,咱们要回去吗?”三青顺着单启恂的视线望着紧闭的谢府大门,头上也有些冒汗。
“嗯。”单启恂低低的应声,眼神却没有收回来。
本来就冷清淡漠的一个人,现在看起来就更孤单淡漠,三青实在不忍心,干咳一声,从怀里拿出宁侯府的令牌递给单启恂,开口道:“那个啥,这是主母给属下的,说有些事郡王府不方便做,宁侯府方便!”
“她...竟愿意这样做?”单启恂微怔,惊讶的接过三青递来的令牌,令牌上温暖的触感就如同谢梁浅心口不一的样子,苍白的脸上浮出淡淡的笑意,轻轻的摩擦,良久,将它收进自己的衣袖。
“这枚令牌,无需用。”单启恂的眼睛恢复了神采,淡淡的吩咐,三青点头,也没说什么。
主母愿意用宁侯府来帮助公子,这是义;公子选择守护宁侯府,甘心自己冒险,这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