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谢四小姐好像有些不对!”一直跟在单启恂身后的黑衣人担心的敲敲单启恂的轮椅,示意单启恂快安慰人家,别把送到手边的主母给放跑了。
单启恂没有功夫管他,淡漠的眸子紧紧盯着她紧握的手,猛一皱眉,冷声道:“手怎么了,把手松开!”
“手?什么手?”谢梁浅呆呆怔怔的将手抬起来,疑惑的伸给单启恂,糯糯道:“你要吗?给你。”
单启恂望着她痴痴的样子,掰开她的手,血迹顺着她松开的掌心流到他雪白的衣袍上。
“公子,都嵌进去了,太狠了!”黑衣人捂着嘴惊讶的看着谢梁浅的手掌心,单启恂冰冷的视线传来,冷不丁打个冷颤,默默向后退了好几步。
“你这是做什么?”单启恂面瘫的脸难得划出一抹温怒,冷脸对谢梁浅问道。
谢梁浅神思还是发怔,傻傻的看着单启恂忽然生气的脸,忽然手挣脱单启恂的钳制,按上他的眉心,轻声道:“别皱眉,不好看。”
“谢梁浅,认得我吗?”单启恂一把扼住她的手,握住她的脉搏,深深地望着她的眼睛,冷声问道。
谢梁浅乖巧的坐在他的身边,点头道:“我认得你,你是我师傅。”
“师傅?”黑衣人忍不住好奇,才说出两个字,被单启恂的眼神逼的捂住嘴。
“你气急攻心,神思不稳,现在很危险。”单启恂松开她的手,淡漠的脸划过薄怒,“发生什么才会把你逼成这样?”
“嘘,别说话,守财奴,我看见他们了,我错了,我来报仇的。”谢梁浅流淌着鲜血的手竖在唇上,凑到单启恂面前低声道:“我看见他们了,我,会杀了他们!”
嗜血的戾气骤然从谢梁浅的身上散开,谢梁浅眼神骤然翻腾诡谲阴冷,猛地站起来,面色都狠历了下去。
黑衣人一惊,下意识的拿出武器护住单启恂。
单启恂推开他,对谢梁浅问道:“你要杀谁?”
“林萧逸,单允郡,谢南絮,慕容氏!”谢梁浅一字一句将那些她恨急的人吐出来,眼睛猩红,却觉得浑身痛快。
她的手下意识的想要握住,然后刚弯下,被一只冰凉的手阻碍,然后手被他握在掌心。
“守财奴。”谢梁浅怔怔的抬头,瞧着单启恂的脸,身上的恨意忽然消失,乖巧的喊了一声。
单启恂好看的眉心蹙起,他不确定那句守财奴是不是叫的他,望着谢梁浅眼底的依赖,凉薄的唇缓缓张开道:“坐下。”
“好。”谢梁浅点头,顺从的坐在单启恂的身边,目光里全然的信赖让单启恂微怔。握着她的手也越来越温柔。
“松子,拿药。”单启恂对黑衣人伸手,黑衣人愣了一下,警惕的瞧了眼眼里只看着单启恂的谢梁浅,收起武器,慌张的从怀里拿出金疮药递给单启恂。
单启恂打开药瓶,强制的摊开谢梁浅的手,本以为会遇见挣扎,却没想到谢梁浅直勾勾的望着他,任由他把她的手摊平放在膝盖上。
白色的粉末带着熟悉的清香闯入鼻尖,谢梁浅呆呆的看着那粉末落在自己的掌心,然后一只微凉的手小心的沾掉她手心的血,心思一动,抬着头看他,悄悄道:“守财奴,你最好了。”
黑衣人松子噗嗤一笑,慌张的捂住嘴,实在憋不住。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他生性凉薄,无视他人生死的主子好!
“谢四小姐,公子只对你好!”松子悄悄的凑到谢梁浅身边,猥琐的说道。
可不是么,为了谢四小姐,做过贼,还尾随,更连自己现在的情况都不顾,直着两条腿去和谢四小姐认识。
也不怕被谢四小姐认出来,然后泄密,让皇上把他砍头。
按照公子之前的说法,他没想和人家见面,就想看一眼.....这就是看一眼?都把人甩回院子里去了!
松子吧唧嘴,瞧着谢梁浅五味陈杂,谢梁浅被松子吓了一下,惊的下意识收回手。
单启恂警告的看向松子,松子撇嘴,识相的靠在后面的树干上,“得,二人世界都给你们留下!”
“放松。”单启恂淡漠的声音里透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谢梁浅缩在单启恂的身边,周边被熟悉且安心的气息包裹,渐渐地合上眼睛。
乌云挥之即来,也挥之即去,一滴雨都没有落下,就已经恢复晴朗,阳光穿过枝叶洒在两个人的身上,松子从后面看,一个乖巧的靠着,一个温柔的低头敷药,竟意外的温馨。
松子看着看着,鼻尖忽然有些发酸。
这么多年,公子始终一个人,面对危机四伏的生活如履薄冰了半辈子,却没想到原来还有这样一个人,可以肆意的靠在公子的身边,让公子抛下脸上的冷漠面具,露出最温柔的神情。
夫人,安平侯爷,你们若看到这一幕,也会替公子开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