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嬷嬷。”谢梁浅对成玉嬷嬷感激一笑,压下翻腾的情绪,跟着成玉嬷嬷走到青萝院。
“四小姐来了!”
黄莺远远瞧见招呼一声,给谢梁浅请安,掀开了帘子。
青萝院稍间里噼里啪啦的响着炭火的声音,隐隐约约见到一张冰冷严肃的脸,谢梁浅指甲在掌心留下印子,站在门口深吸气,抬腿迈了进去,恭敬道:“浅儿给祖父请安。”
谢梁浅刚一进去,谢老太爷的眼神就落在她的身上,冰冷刺骨又带着令人讨厌的探究和琢磨让谢梁浅脊背发寒。
前世刻在骨子里的恨意在眼前翻腾,谢梁浅强撑着跪在地上,规规矩矩的一套行礼四平八稳,行云流水,舒畅自然的与谢老太爷印象中骄纵敷衍的样子完全不同。
“你祖父回来第一个要见你,你倒也没让他失望。”谢老太太端着茶抿了一口,严厉浑浊的眸子对谢梁浅瞟了一眼,淡淡道。
谢老夫人这是在向着她?
谢梁浅脸上划过诧异,老老实实的对谢老夫人恭敬道:“浅儿生性顽劣,是奶奶与府中长辈悉心教育,这才好了些许。祖父慧眼如炬,浅儿佯装的乖巧只怕祖父一眼就能识别,没有拆穿已经给足浅儿面子。”
落落大方的回话又四面俱到,谢老太爷的眼神凛冽几分,肃穆的脸上划过几分兴趣,对谢梁浅道:“起来吧。”
熟悉的刻薄之声,冷血无情的语气,这些无一不让谢梁浅浑身发抖。
谢梁浅抬起头,阴沉的看向谢老太爷,谢南絮甩下的那张谢延机一脉驱逐谢家的信就像复刻无数张在眼前滑落,这个只为自己前途无视亲儿生死,甚至推了谢延机下“悬崖”,让她午夜梦回恨不能千刀万剐的脸,现在就在她的面前!
“谢,祖父!”沙哑的声音滚动着压抑不住的恨从喉咙响起,谢梁浅从地上起身,低着头站在谢老夫人的身侧。
谢老太爷猛然对上谢梁浅的视线,眯了眯眼。
他为人严厉,又深得君心,对敌人从不手软,手段狠辣,因此无论府中后辈甚至朝中同僚都很少有人敢直视他。
但今天,这个四姐儿不但没有像以往那样眼神飘忽,不但敢直视他的眼睛,甚至眼里还有他看不懂的恨意。
这抹恨意转瞬即逝,又让他心惊。
“府中连日来发生不少事,又都与你有关,四姐儿你可知晓内中缘由?”谢老太爷沉着气忽然开口问道。
谢梁浅早已做好了准备,对谢老太爷福礼道:“是浅儿太过跋扈,以至婶婶看不过眼,教训了浅儿,只浅儿心性太过,倒让婶婶受委屈了。”
谢老夫人抬起眼望向谢梁浅,无论谁也没想到谢梁浅竟然没有趁机告状,反倒将罪过拦在自己身上。
谢老夫人还没探究干净,谢梁浅下一刻忽然扑到她的怀里,失声痛哭,“呜呜,奶奶,我没有错,是婶婶先欺负我的,她又联合丁香偷我东西,又克扣我的例银,还骂我,我没有错,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