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真的对你很失望。”
林慕卿言语平淡，却全是出自真心，有感而发。
失望之余，她也很灰心，她爸爸竟然一点也不相信她，甚至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
“林慕卿，你去了国外也不学好，我们林家，在海城算是有头有脸的，你竟然和这样三教九流的戏子有了牵扯，也不知道你妈是怎么教你的。”
前面的话林慕卿听着还没有什么感觉，但是最后那一句，完全就是在责备她妈妈了，直接戳到了她的痛点。
“是我妈不想教吗？”
林慕卿直接反问，倔强地看着林鹏程。
当初要不是他不听任何人的劝阻，执意要让她出国，那她也不必一个人在国外，孤孤单单地生活这七八年了。
她妈妈一有时间就会去陪她，却又不能久留，但林鹏程却是连一个电话都不曾打过。
就是她妈妈想教，也没有机会不是吗？
林鹏程神情阴郁，看着林慕卿的目光中，充满了怒火：“你什么意思？难道我送你出国念书，你还要怪我吗？”
“怪你？我可不敢，不过现在想想，也许你当初送我出国，还有别的原因也说不定呢！”
这本是林慕卿的无心只言，却像是戳到了林鹏程的痛处。
他狠狠地把报纸摔到了茶几上，指着林慕卿的鼻子，大骂道：“你这个逆女！要是知道你是来讨债的，当初就不应该生你下来！”
不止是林慕卿，就连一向宠辱不惊的江卿，也因为林鹏程的这句话，脸色瞬间褪尽。
“你，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江卿忍住了心头的酸涩和剧烈疼痛，直直地看着林鹏程。
她原本以为，是因为夫妻间没有多深的感情，林鹏程才对孩子这样不疼不爱，但至少也会念及一点骨肉亲情，现在看来，确实是她过于奢望了。
断然没有一个做父亲的人，会当着孩子的面说出这样的话。
即使，孩子说话有时候没有分寸，没大没小。
“再说一遍又怎么样？当初要不是你买通了医生说怀上的是一个儿子，你以为我会让她生下来吗？”
林鹏程气上心头，便口不择言，把当初原本应该永远埋葬的秘密说了出来。
江卿默然，她生来先天不足，本就极其难易怀孕，若是当时打掉了孩子，也许她就永远也不会有自己的骨肉了。
她并不后悔做了买通医生的事情，但林鹏程却因为这件事情，埋怨了她二十多年。
如今，她真是忍受够了！
“孩子是我生的，你不疼，我来疼她，她不是儿子又怎么样？以后林家，还是得让她来继承！”
江卿斩钉截铁地说完，头也不回地带着林慕卿上了楼。
这本是一场夫妻间的战争，但林鹏程既然这样不爱他们的孩子，那就由她来为孩子的未来打算。
她绝不允许，江家的财产落到别人的手中去。
“妈，为什么爸爸当初并不想我出生？”
林慕卿坐在床上，怔忪了好久，才看向她的妈妈，语气平淡。
她脑子里很乱，她爸爸从小就对她极其严厉，但她从来就没有想过原因。
现在看来，那所谓的严厉，其实不过就是因为她不被期待出生过。
让她出国，也不过是眼不见，心不烦，如今让她回来，可能也是架不住她妈妈的逼迫。
“这是我和你爸爸之间的事情，慕儿，你要记得，妈妈永远爱你，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改变妈妈对你的爱。”
江卿神情温柔，和刚才那个气势迫人的女人，判若两人。
“嗯。”
林慕卿轻轻应了一声，依偎进了江卿的怀里。
眼眶热烫，泪珠默默滴落，很快便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