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情的声音在空旷的医院走廊里四处撞击,直至消失。
周梓昂离开的脚步顿了顿,最后还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抽了张纸沈情擦了擦眼泪:“沈情,你不能哭。这身体刚有点起色……”
“林依然,我走了之后你一定要帮我看好他,”沈情紧紧拉住我的手,“他那么优秀,肯定会有很多女孩子喜欢的,你一定要帮他选一个对他好的女孩儿。”
“如果能像我……还是不要像我了,你一定要帮他选一个比我聪明,比我漂亮,比我优秀,比我还喜欢他……”
那一刻,沈情泪如雨下。
我抱住她:“我答应你,我都答应你……”
……
二零零五年七月三十一日,沈情走了。她是在睡梦中走的,走的很安详,嘴角还挂着笑。
我和苏北赶到的时候,病房里站满了人。
沈情的外婆当场伤心过度而昏厥送进了急救室。
我死死的咬住下唇,才没哭出声来。苏北轻轻拍着我的肩膀,叹了口气。
顾晓阳在走廊外放声大哭,石泽硬是把她拉在电梯里:“这是医院,你能不能稍微克制你的情绪。”
有人轻轻拍了拍我的头,我回头,是林依然和周梓昂。悲伤在那一瞬间完全占据了我的内心,我再也忍不住的哭了起来。
周梓昂眼眶发红,声音却异常平静:“什么时候……”
我哽咽到说不出话来。苏北替我回答:“叔叔说是凌晨,睡梦中。”
周梓昂闭上眼睛,眼泪顺着脸颊缓缓流下。
……
我一直相信不了沈情去世的事实,我总觉得她聒噪的声音还会在我耳边响起,还会喋喋不休的跟我讲着周梓昂。
林亦然说沈情在北京的比赛结果出来了,她得了金奖,奖状和奖杯昨天寄到了学校。
在学校收发室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看到刻着沈情名字的东西的时候,心里不期然的泛起了疼。
真正令我们痛苦的不是死亡,而是他留下的一切依然在陪着我们生活。不经意间,你看到了这些东西,想起有关于这个人的一切,这才是真正令我们痛苦的啊。
林亦然用手捂住我的眼睛,眼泪在那一瞬间夺眶而出。
“林亦然,她……真的走了吗?”我轻轻的问。
“真的,但她依然活在我们每个人的心中,直到我们的生命结束。”
……
我们去沈情家给沈情的爸爸送奖状和奖牌。
在看到沈情奖杯的那一刻,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竟然像小孩一样号啕大哭起来。
我坐在他的对面,眼泪也抑制不住的流。
“叔叔,节哀。沈情是个好姑娘,她一定也不想看到您这个样子。”林亦然安慰沈父。
沈父抽泣了一会儿,情绪渐渐稳定:“沈情她妈生她时候难产,沈情出生后就她就去世了。沈情和她妈妈长得太像了,我不敢看见她,看见她我就想起我那过世的妻子。”
“于是沈情就在她外婆家长大。后来我妈就是沈情她奶奶说,沈情长大了,我也得找个人做沈情的妈妈,于是我就娶了我现在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