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匆匆,陈景昭和顾诺已经定好票回C市,在离开的前一天晚上,顾父拎了一小瓶酒来找陈景昭。
“小陈,你还忙吗?”顾父小心的敲了敲房门,现在顾母带着其他人出去逛街了,家里就剩下了他和陈景昭。
“爸,不忙。”陈景昭放下手中的电脑,走到顾父面前,怎么也想不到自己那封存了多年的称呼会在这里叫的无比顺溜。
其实……他一直都渴望一个家,比所有人都渴望。
从来没拥有的东西对他来说具有巨大的吸引力。
来到客厅,陈景昭怎么也没想到,顾父是来找他喝酒的。只见他撬开那瓶酒的盖子,一阵清香就飘到了陈景昭的鼻子里,他笑了笑,“爸,这酒闻起来就很香。”
“嗯,这酒我放了二十八年了。”顾父的眉眼间都带着笑意,“从汝汝刚出生的时候,我就学酿酒,然后一直埋在小区的槐树下,二十八年了,终于有机会和我这女婿来喝掉这酒了。”
“那我很荣幸。”
陈景昭陪着顾父喝了几杯,唇齿留香,自家媳妇儿的出嫁酒就是……香!
顾父没过一阵儿酒喝的有些多,嘴里含糊不清的叮嘱着陈景昭,“我就这一个女儿,脾气给惯坏了。要是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你多担待点。”
“嗯,爸,我会好好对她的。”陈景昭应答的很是真挚,他向来疲于应对人际关机,但是对于顾诺的家人,他总有种莫名的亲切感,就像是一开始对顾诺的那样。
顾父这时候眯着眼睛,拉过陈景昭的手,事无巨细的叮嘱,“汝汝这个人啊,我懂她的。小时候就喜欢在孩子堆里称王称霸的,后来长大一些,那跳脱的性子才改掉些。表面上看起来没心没肺的,其实比谁都自尊要强,从二十岁她胃出血以后,再没问家里要过一分钱,每年还会往家里寄一些,我们都给她攒着呢。”
“但是这次她妈妈生病,就全给用掉了。”顾父说到这里愧疚的厉害,“我这心里不舒服啊。我唯一的闺女嫁人,婚礼寒酸,嫁妆还寒酸,我对不起她啊。”
“爸,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给汝汝重新办一次婚礼的。”
“我知道你是个好男人,但是你比她小三岁。汝汝向来就不喜欢比她小的男孩子,这次也应该是被逼的狠了,那些人的嘴啊,就像是淬了毒的刀子,把她妈妈搞的忧思不已,我看的着急,但也劝不住啊。”
顾父的话说的陈景昭开始反思,顾诺真的是因为那些人的流言才想着把自己嫁出去的么?原来自己并不是那个她笃定的人选。
可就算这样,他也想好好把握住这次机会。感情,不就是培养出来的么?
“你放心吧,我看汝汝对你是喜欢的。这个孩子平常不动感情,但是一动感情就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八年前她整日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喝酒,我们谁都劝不住,因为这个我还打过她一巴掌,可是她从小就犟,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不知道让她吃了多少亏。”
“后来她生了一次病,突然间什么事都懂了。大家都以为她放下了,可我们做父母怎么不知道,她是怕我们担心,所以才表现的若无其事。”顾父说起往事,眼角还流了滴泪,说得陈景昭酸酸的,他也有父亲,可是从未关心过他的生活,哪怕就是快要饿死在街上,他都不闻不问。
“小陈啊,我就一句话,要是你觉得汝汝不好了,你就给我送回来,我养着她。”顾父说完就趴在了桌子上,陈景昭望着他久久的出神,然后喃喃道:“不会有这个机会的。”
顾诺那种带刺的性子,陈景昭早就领略过无数次了。他想,往后余生,一定要让她把刺都变成温柔的光。
……
到达C市的时候,顾诺伸了个懒腰,第一次体验到和陈景昭一起出行是愉快的体验,他一个人负担了所有沉重的东西,而自己只需要负责吃吃喝喝,就到了目的地。
陈景昭戴着黑色的鸭舌帽,黑色口罩,只有一双眼睛露在了外面,还是顾诺强烈要求的。到了机场的时候,顾诺撞了撞陈景昭的胳膊,凑到他跟前小声地问,“你这样不会觉得很麻烦吗?出门什么的都有人跟着,做什么都不自由。”
“我喜欢演员这个职业。”陈景昭看得很开,“要想得到就必须有所牺牲。”
“嗯,想不到你觉悟很高啊。”顾诺努了努嘴,“今晚我想先回原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