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诺把车窗摇下来三分之一,一双亮晶晶的眸子紧紧地盯着他,他的脸颊两侧不停地滴着水,头发已经湿了,乌黑的发丝和黑夜融为了一体,嘴唇还有些发白,很难想象他刚刚经历了什么。
纵使是这样,顾诺也仍旧倔强的回答:“不下。”
两个人像是僵持到了那里一样,顾诺就是看不惯陈景昭那一副命令的样子,他以为他是谁?勾勾手指头就要让她乖乖听话?呵,她又不是他们家的哈巴狗。
“我再说一遍,下来。”陈景昭的声音有些冷漠和疏离,听的顾诺心头一阵又一阵的不爽,直接翻了个白眼,“你这是发的哪门子疯?”
陈景昭的眼睛在雨中慢慢变红,雨势越来越大,雨滴顺着车床经过风的吹打飘到了车子里面,顾诺好像在不经意之间看到了镁光灯闪过,心里暗道不好,然后做着口型说:“有人拍你。”然后她开着车调转了方向,打开副驾驶那边的车门,小声的说道:“别闹脾气了,上来再说。”
这边地方的特殊性决定了在小区门口经常会有狗仔出没,无论是高官政要还是娱乐明星,但凡能拍到一个,都是大新闻,所以顾诺也没再继续和他闹腾,而是做了一个个米凝滞的决定。
陈景昭的身子带着外面特有的特有的湿气,顾诺的车窗摇了起来,那个守门的人刚刚看见陈景昭的那一刻就已经有了些许后悔,原来以为只是一个想傍土豪钓凯子的年轻迷途小姑娘,结果现在却是真的认识里面的人。
或许那个人在娱乐圈不怎么出名,但是经常和他一块的那个秦寿在商界可是很出名啊,做他们这一行,最要会的,就是察言观色。
于是在顾诺进去的时候,他的腰明显的弯了一下,似乎是在为刚才的话语致歉,但是顾诺心想,呵,你这个仇本姑娘记下了。
潦草的找了个停车位,停好车以后拿着自己的手机和东西就拉着陈景昭上了楼,到他家门口的时候,她冷冷的问,“钥匙呢?”
陈景昭倚在门边,用一双疏离的眼睛望着顾诺,一言不发,弄得顾诺怪瘆得慌,明明刚和他见过不久,今天怎么就像是换了一个人?
她也不敢再在老虎屁股上拔毛了,只好弱弱的从那一包陈景昭给她的东西里将钥匙找出来,将它插在门上,轻轻一转打开了门。整个过程中陈景昭得眼睛都没眨过,门一打开的刹那,灯就自动亮了起来。
陈景昭的身上还在不停地滴着水,他的脚下已经积聚了一滩水。顾诺开口想问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看着他那种淡漠的眼神,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蹦不出口了。
只好认命的换上拖鞋,然后走到厨房里,给他接了一杯热水放到茶几上,却发现茶几上空了的红酒瓶和红酒杯,顾诺数了一下,一共有三瓶。
呵,她算是找到原因了。
陈景昭似乎在想事情,一动不动的坐在沙发上,偶尔抬起头来瞟顾诺一眼,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突然间就有种恍然若失的感觉,下午睡醒来以后他就在沙发上想事情,那一沓宋家的资料都快被他给翻烂了,儿时的记忆一幕幕的涌现出来,弄得他心里有些酸胀,知道刚刚接到了宋家打来的电话。
还是一如既往的管家,一如既往地叫着唯美温度的三个字:二少爷,但是说出来的话却像是拿着锋利的军刀一片片的将他的肉削下来,让他想笑。
挂了电话就看到了顾诺的讯息,他甚至都没来得及穿好鞋,狼狈的就到了小区外,正好看到了即将要走的她,难道自己注定什么也留不住么?
这样的想法在他脑海里循环往复,直到顾诺将姜汤放在他面前,然后还不高兴的督促他,“你赶快去洗澡,别到时候再感冒了。”说完以后她已经从房间的柜子里给他拿出了暂新的浴巾。
陈景昭置若罔闻,沉默了大概有三分钟,顾诺都快要记得跳脚了,就差没说一句,“你爱咋咋地,老娘不管了。”正打算撂挑子不干的时候,陈景昭沙哑的嗓音弥漫到了整个房间,他说道:“对不起。”
这三个字就像是有魔力一样,将顾诺定格在了原地,她直愣愣的盯着陈景昭,只见他端起姜汤,皱着眉头喝得一干二净,然后拿起顾诺准备的浴巾去了洗浴间。
What?这又是搞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