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芷琴趁胜追击:“皇后娘娘看到没,这个玉氏就像是乡野村妇,以为后宫是她的玉花山,嚣张跋扈。娘娘不给她点教训,她永远不知进退。今日玉氏打的是我,下回她可能连皇子都打……”
“陈充仪,你别含血喷人!”玉脂没想到陈芷琴会扯上皇子。
她就算再无知,也知道皇子身份尊贵,皇太子更是储君,将来的皇帝,她怎么可能去对皇子动手?
“你现在不会,不代表将来不会。皇后娘娘,妾人微言轻,治不了玉氏,但皇后娘娘主管六宫,应该管好玉氏,以免将来玉氏在后宫无法无天!”陈芷琴再次请示慕辞。
慕辞淡声道:“这样吧,以示公允,你扇玉婕妤二十掌,此事就此揭过。”
“凭什么?!我只是把她推倒在地,凭什么受她二十掌?!”玉脂第一感觉就是慕辞在公报私仇。
“还有一个法子。你哪只脚拌倒陈充仪,就锯了哪只脚,这样可算公允?”慕辞淡声又道。
玉脂脸色微变:“你敢?!”
慕辞神色平淡地看着玉脂:“玉婕妤进宫这么长时间,还是没学会尊卑规矩。你既然进了这座后宫,就得遵守这里的游戏规则。今日是你故意推陈充仪先,她的位份比你高,你以下犯上,这便是不敬之罪。如今只是让她扇回你二十掌,此事就算平息,你竟还觉得本宫偏颇?”
玉脂在慕辞的注视下,渐渐露了怯。
她早该知道闹到慕辞跟前,慕辞放过任何一个羞辱她的机会,只因慕辞是皇后,掌管六宫,皇后要处治她这个婕妤,难道她还能说个“不”字吗?
“陈充仪,动手吧。”慕辞见玉脂沉默,就知道玉脂终于看清楚了形势。
当初是玉脂出宫,把相思蛊用在了独孤连城的身上,那个仇她还没报。今天绝不是为独孤连城报仇,而是想让玉脂知道,即便是垂死挣扎,她亦是不能了。
陈芷琴得令,去到玉脂跟前,狠狠一掌甩在玉脂的脸上。
她就是想亲自动手,才有报仇的快感。
陈芷琴力道之大,打得玉脂的半边脸发麻。
等陈芷琴二十掌打完,玉脂的一张脸已经红肿不堪,五官都看不出来了。
陈芷琴是施尽全力的,她自己的手掌都打麻了,更何况是玉脂本人?
她轻蔑地再看一眼玉脂,才退到一旁:“谢谢皇后娘娘为妾身主持公道。”
“大家都是姐妹,在后宫还有很长的日子要过,往后有什么矛盾慢慢商量,别急于动手。本宫希望大家一团和气,莫再有这样的事发生。”慕辞挥挥手:“行了,都退下吧。”
陈芷琴得意地看一眼玉脂,匆匆离去。
玉脂却直勾勾看着慕辞:“你是在公报私仇。”
“你以为这是公报私仇?那是因为你没长见识。将来总有一天你会知道,公报私仇不是这样的小打小闹。”慕辞起身,高高在上俯视玉脂:“至于你对皇上做过的事,无论是本宫,或者是皇上,将来都会记得‘报答’你。”
玉脂在慕辞的逼视下,手脚冰冷,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她最近低调了许多,慕辞也再没有刁难她,她以为时间长了,她帮过安蓉这件事就能够悄无声息地揭过去。
却原来慕辞一直记在心里。
可笑她为安蓉出力,自己没有讨到半点便宜,独孤连城也不再见她,得来的只有独孤连城和慕辞的怨恨。
芸儿见玉脂情绪低落,低声安抚道:“主子先别灰心。既然皇后手里没有证据,就拿主子没办法。虽说皇后是六宫之主,但无论做什么都需要有凭证吧?”
哪能是慕辞想对付谁就能对付的?
“你觉得是这样吗?”玉脂不禁冷笑:“安贵妃如今也被罚面壁思过,她甚至连见皇上一面都做不到,你觉得像我这样会比安贵妃更厉害?”
她最近愈发消沉。
去延福宫找独孤连城,她总是被挡在延福宫外。哪怕慕辞不再得宠,独孤连城也不愿意见她。
她这样的就和其他后宫三千一样,就只能在这座死气沉沉的后宫熬到老、熬到死。
她们再失望,都不会影响慕辞分毫。
因为慕辞已经是皇后,她还生下了两个皇子,她呢?什么都没有。没有孩子,没有帝王的恩宠,不在冷宫,却堪比冷宫。
玉脂突然很想念在玉花山的日子。
她曾经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在玉花山任由她天空海阔自在飞,在这里她却走不出这道宫墙。
那一年一念之差,她就这样把自己困在了这座皇宫。
是独孤连城把她弄成现在这样人不人、鬼不鬼,她要去找独孤连城理论。
玉脂突然施展轻功往延福宫而去。芸儿不会武,根本追不上,只能眼睁睁看着玉脂跑远。
在延福宫前,玉脂就被几个侍卫挡住了去路。
“你们让开,我要见皇上!我是皇上的救命恩人,没有我,那一年皇上早驾崩了!”玉脂不顾一切地大声吼道。
独孤连城不能恩将仇报,把她扔进宫中不顾她的死活,还避而不见。
独孤连城下完朝才回到延福宫,就听到外面的动静。
“是什么人在外面喧哗?”独孤连城冷声问道。
李玉早听到了玉脂的声音,他恭身回答:“是玉婕妤。”
“玉婕妤?”独孤连城一时想不起这是哪号人物。
“玉脂。”碧玉再补充一句。
独孤连城好一会儿才想起这号人物:“她经常在外面喧闹么?”
“有些日子没来了,需要奴才去打发了么?”李玉问道。
独孤连城沉吟片刻回道:“不必,朕去会会她。”
玉脂正在发飙,形容无状,这时独孤连城出现了,神情严肃。
“皇上……”乍看到独孤连城,玉脂面露喜色,就想朝他扑过去。
独孤连城及时退后,避开了玉脂的狼扑:“没人告诉过你,方才你的样子很丑么?朕怎么会瞎了眼,把你这样的收入后宫。”
玉脂没想到独孤连城一开口便是嫌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