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花开春至,恰似那年初识。
清泪染花枝,别后未逢三次。
常思,常思,鸿雁传书频迟。
江晨看自从段小娴生日后,刘英雄就闷闷不乐的。
“你怎么了?”
“我他妈的节操碎了一地。”
“不就是违心地写了些奉承之词吗,你至于吗?”
“江晨,作记者最重要的操守是真实还有及时,有自已的视角。你看我有吗?没有,什么都没有。那我做记者干什么。我早知道是这样,当年我还不如和我老子从政。让我走他的老路。现在我写的是什么,又当的是什么。主人要叫才叫一声,主人让咬谁就咬谁。连选择权都没有。真他妈还不如*子。接客还能选选人呢。”
听完刘英雄的抱怨,江晨也黯然。
豪放的刘英雄几天之后,在江晨门前被其母逮捕。
刘英雄被其母华丽地绑在家里逼婚。
结婚当天,江晨没看到朋友脸上的喜色,只是一脸的神伤。
江晨还以为朋友会逃婚,以一种方式告别。他甚至担心刘英雄会落迫。
可惜没有。刘英雄象一只傀儡一样受人摆布。
他接受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姻。
刘英雄告诉江晨,他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战胜不了命运。
在婚礼上,他第一次和江晨喝得烂醉。
他的眼里流着泪,一直在叫一个姑娘的名字。叫得让江晨感到心酸。
是什么样一种情感能让这么一个大大咧咧的人为之伤情?
退了席,总编对江晨说:“晨子,英雄可怜啊!”
江晨想要问总编什么,总编三缄其口。
江晨懒懒回到住所,一睡到天亮,迟到了竟也不知。
江晨办完公回家,才发现自己的母亲站在公寓外等着自己。
“妈,您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啊,”江母嗔怪地说:“你还是我儿子吗?”
“妈,咱们有事进去说。”江晨开了门。
江母进屋,见公寓内陈设简陋,知自己儿子生活清苦,不禁眼圈一红:“晨儿,这样的地方也能住人?”
“妈,挺好的。”江晨说道。
“好什么好,你就不能和你爸认个错,还拧得住这么个鬼地方。看看屋顶阴的,下雨天怎么办?看这被褥薄的,你又不会生火,这冬天是怎么熬的。”江母说着说着眼泪涌下来。
“妈,你别哭了!”江晨给母亲拭泪。“妈,我真的想靠自己闯天下,真不想靠父母的余荫。妈,你怎么不明白我的心啊!”
“是啊,翅膀硬了想单飞了,不管我们了是不是!”江母含泪道。
“妈,你怎么又胡想。我是你儿子,怎么不管你呢?“江晨安慰道。
江母的泪方止住。
“晨儿,你和你爹的事妈不想管,不过你都二十三了,也该考虑一下自己的婚事了。”
江晨一听这话,仿佛是孙猴子听了紧箍咒,眉都皱起来了。
“妈!”
“我知道你烦,可是别人家的孩子象你这么大的都结婚了,有的都有小孩了。我和你爸都老了,最盼的就是你结婚生子,我们能早日抱孙子。”江母说道。
“妈,我还不想这些。家未成、业未立,说这些,你不觉得太早了吗?”江晨说道。
“还早呢。晨儿,说真话,你是不是处了对象了?”江母问。
“没有,妈!”江晨真的很不耐烦。
“那就好。儿子,那你就给我乖乖相亲。你父亲有个朋友的女儿长得又漂亮,又知书达礼的。她姓邵,我约了人家明天上午九点去凡岛咖啡屋和你见面。到时,她坐在第十号桌,手里拿着当天的龙城日报。儿子,别记错了!”江母娓娓说道。
“妈!”江晨不情愿地看着母亲。
“愿意不愿意你都得去。要不然和我回家!”江母呵道。
江晨无奈说道:”好了,妈,我去还不成。”
”这才是我儿子。“江母的脸上有了笑容,往儿子手里塞了一叠钱。
”晨儿,如果你觉得那女孩子不错,就要请人家看电影、吃饭,寒酸了不行。人家可是大户人家小姐。”
江晨欲推辞,又看母亲一脸热切,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应了。
第二日,江晨借口去采访,去赴约。
果见凡岛咖啡屋里有一持报纸的女子。
”您是邵小姐吗?”
”是的,您是江先生。”那女子一打响指:“waiter,两杯咖啡。一杯原味的,一杯加奶的。江先生您说,行吗?”
江晨点头。
江晨一见这女子一身米色洋装,头发烫成大波浪,年纪和自己相当,化着精致的妆容,的确是位干练的摩登小姐。
侍者递过咖啡。
江晨说了声谢谢。
“我听伯母说江先生是记者。”女子说道。
“是的。”
“是个好职业。”那女子微笑着说:“既然江先生是记者,可不可以介绍一下自己的择偶标准?”
江晨一窘。
那女子的问话太过突兀。虽在民国,但此类大胆女子,他尚是首次见过。
”江先生,你脸红什么。在这个圈子里,都是些情场老手。你这么脸红是不是纯情的标志啊!我可有些期待。“
那女子优雅地喝着咖啡,笑着对他说。
”邵小姐好生会说笑。我也好奇您的择偶标准呢?”
“江先生,我们还是先介绍一下彼此吧。”那女子说。
“我叫江晨,二十三岁,龙城日报记者。”江晨说道。
“月俸多少?”那女子问。
江晨愕然。这女子象是在菜市场买菜。他虽反感,但出于礼貌还是如实的回答:“30块大洋。”
“不多。谈过几次恋爱?”
江晨不悦:“我和邵小姐萍水相逢,你就问我这样的问题是不是太唐突了呢?”
“如果唐突,江伯母就不会安排相亲,不是吗?”女子说道。
“我没谈过恋爱。”江晨按着自己的性子。
那女子灿然一笑:“就是有,江先生也不会承认,这是江先生的隐私。我理解。我介绍一下自己。我叫邵小梅,毕业于燕京大学,和你同龄。我的父亲叫邵建华,是龙城银行行长。我父亲和你父亲是旧相识。所以才有这次相亲。至于感情,本人谈过三次恋爱,均无极而终。江先生,我看你和我境遇相同,不是吗?”
江晨为那女子坦诚和犀利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