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风光留不住,和暖和香,又上雕鞍去。
欲倩烟丝遮别路,垂杨那是相思树。
惆怅玉颜成间阻,何事东风、不作繁华主。
断带依然留乞句,斑骓一系无寻处。
“子峰,你可以出来了。现在你明白了吧。她心里没有你。”段曾明说道。
“是的,爸爸,我会放手。因为白采月是白采月,白丁香是白丁香。采月可以为我去死。而长得和她象的丁香却因会厌恶我。我会放下的。”段子峰说道。
“明白就好。”
段子峰看着丁香远去的身影,默然一痛。她真是够决绝的,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
想起那个逝去的小生命,段子峰感到的异常痛苦。如果是采月没有孩子会痛不欲生,而丁香却是视而不见。
因为一个是爱,而另一个是恨。
他知道即使他爱丁香,丁香也绝不饶恕他。他与丁香的缘分也许就没了吧。
“没有白小姐,少爷很难过。比六年前还难过。”权管家说道。
“让他难过吧。岁月是治好一切伤痛的良药。岁月都可以淡化生离死别,还有什么是治不好的。”段曾明说道。
“还有老爷,外界对段家的议论很不好,是有人在借机生事。”权管家说。
“我找一下大哥。”
“是的。”
很快,那件事在段家的施压下过去了。
因事涉丁香,江晨不愿多做报道,心灰意冷辞了报馆的工作,回到家里。江父看着他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连个媳妇也看不住,要你何用?”
“他爸,没有丁香,还有别的女孩子。丁香这样是段不能入江家的了。”江母说道。
“不能入江家,这个孩子就毁了啊!”江父说道。“多好的一个孩子,可惜是没缘分。”
江父骂了几句后,也无言了。
“妈,你说爸可惜丁香,我能不能接丁香回咱们家。”江晨说道。
“回来,儿子,你不为别人,也得想想你爸吧。那样不洁的女人怎么可以。不要想她了。”江母说道。
江晨控制不住,他回到自己以前的寓所,闻着以前丁香留给她的气息。这里有她的长发,有她的味道,还有愉快及不愉快的回忆。
江晨翻着突然看到一封信。
吾爱江晨:
有几天没见你,真的好想好想你。我想起来了李白的那两首长相思。络纬秋啼金井栏,微霜凄凄簟色寒。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美人如花隔云端。上有青冥之长天,下有渌水之波澜。天长路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长相思,摧心肝。日色欲尽花含烟,月明欲素愁不眠。赵瑟初停凤凰柱,蜀琴欲奏鸳鸯弦。此曲有意无人传,愿随春风寄燕然。忆君迢迢隔青天,昔时横波目,今作流泪泉。不信妾肠断,归来看取明镜前。
读来真的怕有一日我的眼睛真成了流泪泉,而你会有一天摧心肝。我睡的时候梦的是你,醒的时候想的是你。都快想你想疯了。连看到段子峰那一张忧郁的脸,也会想起你。因为他的经历,如果你经历的话,我不知会怎么样。呸,不说这丧气话。再过几个月天是你的生日,我已经悄悄给你放了礼物,给你一个惊喜。你猜一下我放在哪里啊。
对了,结婚照,我不喜欢太中式的,也不喜欢太西式的。我想到了一个主意,你白,你穿婚纱,我穿长袍马褂如何,咱们也来一个中西合璧。还有结婚就不要在家里,在断肠湖边怎么样,那是咱们初见的地方,风光秀丽。我爱死了那个地方,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也会当那个地方的空气,或是水。与我所爱相融。那么,如果有这么一天,我的爱,就叫那个湖叫圣女湖吧。我在那里,有一天你也会和我在一起。
其实,我这些你觉得是胡扯吧。可是我就是那么认为的。我今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和你在一起结婚生子。持子之手,与子偕老,希望真的可以,而不是一场幻梦。
爱你的丁香
3月1日夜
爱情的本质,就是情愿。情愿为你做很多事,情愿放下一切为你,情愿妥协,情愿再风雨兼程也要共度一生。东西若丢,不过方圆百里,爱情若丢,则是天涯海角。
江晨哭了,一个男人的眼泪如瀑而下,他再也无法掩饰自已颓丧的心情,因为丁香丢了,就是天涯海角去寻觅,也是没有结果的。
丁香,你为什么不可以等等我。求我,也许我可以放下一切,与你共抛世事,到一个新的地方重新开始。我会试着放下心里的那根刺。
当当当,门外有人叩门。
“谁啊,”江晨擦了擦眼泪。
“先生,这是一位小姐让我们送来的。说是您订的婚纱、柜子还有梳妆台。”
“送进来吧。”
当来人把东西送进来的时候,江晨发现多了一个包。
“这也是吗?”
“是的,那位小姐那送的。”
“里面有什么?”
“不知道。”
“好的,你走吧。”
雪白的婚纱,层层叠叠地闪耀着幸福的光。那时,她穿上这件婚纱,美丽得如同一位公主,幸福得象童话中的小仙女。她想到有一天会穿上它吧,和自己一起走上婚姻的殿堂,会很幸福吧。
江晨又看了看书柜,然后打开了包。
里面有一小瓶香水,一身粉色洋装,几张自已和丁香的合影,一叠看过的电影票,一个小小的咖啡杯和一张小小的卡片。
“今天是你的生日,你大概又忘了。本来想一起过的,可是已经是不可能了。情感敌不过流年。谢谢你在我最美好的年华出现。吾爱。放在心中,直至埋葬。”
他这时才想到,最初他们的约定是生日时,和她一起看电影。终是自己欠了她。
他追了出去。
“先生,你还有什么事?”
“那位小姐呢?”
“不知道,这是她三个月前给了钱,让我今天给先生送的。没问题吧。”
“没有。”
“你不知道她去哪了吗?”
“我不知道。”
江晨站在大街上,想起初见,惚然如梦,原来渴望的丁香一样的姑娘是一种幻梦。
他找遍了龙城的大街小巷,甚至找到了白擎苍,都找不到白丁香。仿佛她从未生活在这个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