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杨烟外芳迢递,晨雨初晴,燕语声轻,引忆青衿细马行。
画楼对镜胭脂懒,花信难明,心共谁听,捎去相思谁去迎。
相对于段子峰的莺歌燕舞,江晨就变得要落寞的多。
他此时一个人走到江水,去看滚滚江水,想起曾经逝去的一切,不胜唏嘘。
现在山河破碎,他的家庭也完全地破裂了,而所谓的爱情,再也不出现在他的眼中。
他感觉到很愤怒。这么无言的愤怒很想让他找个人打一架,然后能痛痛快快地哭或者去笑。
而自己现在的状态呢?是哭不能哭、笑不能笑,生不如死,活着有时就象一个行尸走肉。
“先生,你要花么?”一个孩子拿着一些花问他。
可能是因为江晨穿得比较体面,一看就是有钱人。
他本来不想要,他想拒绝。但是,当他看到那个卖花的小女孩脏脏伸过来的小手和她那种渴望的表情,江晨的心软了。
他把钱交给了那个小女孩子,而在拿花的一瞬间,小女孩子拿着钱就跑。一群小孩子围过来,江晨的钱包已经不翼而飞。
这时,他很懊悔。
上当了。
这里是泸城。不是龙城,这里的人没有龙城人的朴实。
泸城的人最大的特点就是狡诈,连小孩子都是如此。
对于他那泛滥的同情心来说,有时候就是无比地愚蠢。
对于这群小孩子,江晨很恼怒,不能推、也不能打。
如果推了、打了,他们是未成年,会让人侧目。
可是不打,对于这些可恶的小蚊子似的家伙,他还是真的生气。
“把我的钱包放下来!”他看到一个小孩子拿着他的钱包晃呀晃的,然后吐了舌头,露出鬼脸,跑跑跳跳地走。
江晨被围在中间,无可奈何。
眼睁睁得让那些孩子把他的东西洗劫一空。
巡逻队到来时,那些孩子早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没有踪影。
因为这事在泸城多不胜举,如果天天管,他们的腿还跑断了。
“我说,江老板。你的心太善了,怎么看到这些小要饭的就接济呢。这些家伙都是江湖上的老手,别看年龄小,贼着呢。”上一次到学堂找白丁香不痛快的胖子说道。
“那个,我不是不知道么。我觉得这些孩子可怜。”江晨也不好意思说自己被一群孩子打劫了。
“江老板,这个世道,人得先顾自己。不能当烂好人。你丢的东西,哥几个帮你找,不过,那钱,你算是拿不回来了。入了那帮坏小子手里。那就是没戏了。“胖子这么一说,江晨也不能再说什么。
真的是多说无益。
这时,上次跟胖子一起来的瘦子来了。
“江老板,你这是给嫂子买花?”他笑得有点猥琐,有点不怀好意。
江晨故意说:“你嫂子回娘家了。”
那瘦子说道:“明白了。”
江晨故意地笑笑,说道:“趁你嫂子不在,咱们晚上约到百乐门。好好乐一乐,怎么样?”
瘦子满口答应。胖子有点犹豫。
“那个,我倒是想去,可是老婆正做月子,不方便啊。我答应我老娘要早回去的。”
看着他憨厚的神情,瘦子说:“你装什么大瓣蒜。你装什么大孝子。再说,你什么德性,谁不知道。别装自己和正人君子似的。”
这话说得胖子察也脸红起来。
江晨见他们有些心动,就更加了一把火。
“那个,今晚有孟香兰小姐的演出,晚上咱们一起去。”
这个话一说,瘦子高兴得就差亲一口江晨了。他真的很激动。
“当然是真的。”江晨说道。
孟香兰,那是大众偶象,大众女神。
胖子也不再说什么废话,哈喇子流了多长。
“真的么,江老板。今晚上,真的能见孟小姐?”
他也是孟香兰的歌迷。当然只在电波里听,从未见过真人。
这么一听能见自己心中的女神,他的肾上腺素也分泌得飞快。
“哥们哪里会骗你?”江晨想借这两个人之手,探听一些事情。
胖子、瘦子虽然是小人物。但是,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本事。
一般的大人物都是栽到象他们这种小人物的手里。
“我听说,泸城长官好象和那个孟小姐关系匪浅。”一个家伙冒泡了。
“什么?你小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你这么说孟小姐,得撕嘴。”胖子、瘦子不爱听了。这不是污辱自己心中的女神么?
“那个,你们别激动。这是真话。我听宪兵队的那个翻译鬼头三说的。”冒泡的把自己消息来源说了一下。
鬼头三,是什么东东,江晨不知道。而胖子、瘦子的确蔫了。他们的满腹热情被抽空。就象汽球一下子变得无比地干瘪。
江晨一看他们的样子泄气,他说道:“那晚上的约?”
“照去。”瘦子说。“反正百乐门我照去。胖子,你呢?”
“我不去!”胖子依然沉浸在猪啃白菜的悲伤之中。“你们谁爱去不去。”
冒泡的又浮出水面。他对胖子说:“我的天,你还真以为自己是情圣啊。就你这副猪八戒的样子,孟小姐不吐才怪呢。你真是孔雀开屏、自作多情。”
胖子做势就要打,瘦子一下子拦住。
“胖子,你发什么疯,自己人也要打?”瘦子说道。
“他污辱我。”胖子很生气。
瘦子说道:“去一边儿,你不想想他不过是逗你这个猪头三。同事之间的玩笑,你怎么能当真?”
瘦子数落了一通胖子之后,冒泡的才安分了一些。
如果这是事实的话,那么某些人就会失宠。
江晨一个人回到家,无聊得很。
如果在龙城,这个时间他很忙。
而现在呢。他感觉自己无聊得要死。
不知为什么,他老是会想起龙城的那些岁月。
也许是因为自己真正的老了,所以才会想起过去的事。
怀旧说明自己正在变老,这不是一个好习惯。
江晨拒绝去想过去。
但是,对于过去,他又不得不想起自己的青春岁月。
那时的自己多么意气奋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