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帔云发,
钿镜仙容似雪。
画愁眉,
遮语回轻扇,
含羞下绣帏。
玉楼相望久,
花洞恨来迟。
早晚乘鸾去,
莫相遗。
白丁香的样子,仍然是怏怏不乐。
常宇打开食盒。里面放着四菜一汤。食盒有糖醋鱼,红烧肘子、西芹腰果和一道长山药炒木耳。汤是鸡蛋汤,食盒可还备着三份米饭。
江晨一看常宇带的食盒,就知道他用足了心。
“这可怎么吃啊?”常宇不习惯没有餐桌去吃饭。他是大少爷的脾气。
江晨拿了几块砖支到一起,勉强搭成了一个平台。
“就放到这上面吃吧。”江晨说道。
常宇看了一眼,也只能是因陋就简了。
“丁香,你饿了吧,快点吃饭。”江晨象招呼着一个小孩。
白丁香躺在被子里,一动不动。
江晨把她拉起来,用筷子喂,她拒食。
看着白丁香倔强的表情,江晨看了一眼常宇。那意思就是让他劝劝丁香。
常宇说道:“丁香,你这寻死觅活的是干什么?你有这劲儿去给我哥报仇,和那些入侵咱们国家的坏蛋干。你跟我们对着干做什么?我们爱你,我们宠你,你就可以这样肆无忌惮践踏我们的心吗?”
江晨觉得常宇的话说得有点儿重。
“你这么说丁香可就过分了啊。丁香是个女人。她本来就很脆弱。”江晨说道。
“女人就了不起啊,女人就应该被宠着啊。白丁香,我大哥活着的时候最害怕的就是什么?你可能不知道!他最害怕的就是你失去斗志。我大哥决定留在沪城的时候,就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了。他为什么对你这么牵肠挂肚,甚至死不瞑目。那就是因为他不放心你。我大哥死的时候,口袋里唯一放的就是你的相片。他对你很好,但是他是个男人。男人就有责任。一个男人不但要对家庭尽责,他也要对国家尽责。我希望明白。”常宇这番话说完,白丁香坐了起来。
死者已矣,余者拖山阿。对常英卓,也只能存于过去的记忆之中。
她既然跳江死了,还得活着。既然活着,他就得让常英卓安心。
“快吃吧。”江晨递给白丁香菜饭,白丁香一口一口的吃起来。
看来,白丁香还是适用于激将法的。
“关于这个鱼不错啊,你去哪里买的?”江晨故意岔开这个令人悲伤的话题。
“前面有家饭馆,好像在这一带挺有名的。我就买来了吃。怎么样,味道还可以吗?”常宇问。
“还不错,挺好吃的,你小子挺有眼光的。”江晨说道。
以前,江晨与常宇水火不容,但是没想到,时间就是这么神奇,他们居然成了好朋友。真是世事难料啊。
白丁香努力的让自己一口一口的吃下去。
因为要活下去就得坚强。
死是不需要多大的勇气,但是活着需要有更大的勇气。
等白丁香吃完饭,江晨叫来了黄包车。
他带着白丁香住进了自己的公寓。
为了白丁香的安全考虑,常宇并没有反对。
因为战争的调动,常宇居无定所,他随时会走。
如果让他选择的话,他宁可把白丁香交给江晨,也不会去交给那个可恶的段子峰。
“丁香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好好对她。”常宇说得很肯切。
“我会的,你放心。”江晨一向认为自己是君子。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白丁香搬进了江晨的公寓。
江晨的公寓里只有他一个人。韩梓桐已经在前些年死了。江晨唯一的女儿江香雪现在在米国。
江晨住的地方,非常的宽敞。
她住在了安静的二楼。
对于白丁香的到来,仆人窃窃私语。
“这是不是,咱们未来的太太啊?”一群仆人们八卦着。
八卦是人们是学会语言之后,一种传承的美德,一种本能的嗜好。
“我看,咱老爷对那个夫人还是挺不错的。”一个男仆人说道。
“其实不错,我还看到老爷亲自喂她饭呢。每一次老爷都会给她去掖被角。夫人活着时候,一天这样的待遇也没有。”另一个女仆宁不平。
“因为人家长得漂亮,是狐狸精呗。”有一个女仆吃醋地说道。
那个女仆仗着自己长得漂亮,又年轻。她本以为老爷死了太太会考虑自己当小妾的。结果,横冲直撞,杀来这么一个白丁香,自己的小妾们就断了。她能不对白丁香生气才怪。
“你丫就别吃醋了,那像你这样的,不好意思,老爷是不会要的。因为那个夫人是文化人。而你大字不识一个。老爷要一个文盲干什么?”管家这一句话把那个女仆蠢蠢欲动之心,杀灭了。
且不说这些仆人们八卦。江晨一天的工作繁忙,几乎没有时间去陪白丁香。
到了夜晚,他看到白丁香躺在床上,一动都不动。
内心多少有些难过。
女人的柔弱是征服男人的致武器。这会激发男人的保护欲。
“丁香,有时间我陪你出去走走。要不然,你憋出病,怎么办?”江晨说道。
“我想离开这里,我不是你的谁,不想在这里惹人闲话。”白丁香说道。
”在这里,谁敢胡说?丁香,你不要任性,等你养好身体,你想怎么样都好。但是,你现在身子不好,我不放心。外面世道这么乱。”江晨说道。
“世道再乱,我不也一个人过了那么多年。”白丁香幽幽地说道。
“那不一样。现在到处都在打仗,兵荒马乱的,你一个女人家出去,真的不安全。”江晨耐心地说着。他感觉自己真的象唐僧。
白丁香住进来不到一个礼拜。他感觉自己象把一辈子的话都说了。
别说,他对韩梓桐没有那样的耐心,对自己的女儿江香雪也没说过那么多的话。
哄女人,可真不是他这么一个直男干的。
白丁香又沉默了。
屋子里关着灯,晦暗的蓝勾勒出白丁香的娇影。
自从白丁香住进了这间屋子,她不喜开灯。只有黑暗,才能让她心静。
江晨就依着她,需要照明就点蜡烛或者点油灯。
江晨去点红烛。
那闪闪的烛光照着白丁香苍白的脸。江晨叹了一口气,说道:“丁香,你这是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