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妇人一进来,看见坐着的苏家老太太,就跪下了,嘴里喊着:“我一家辛苦为苏家劳碌,无缘无故,还跪求老夫人做主,还我儿一个公道啊。”屋子里除过苏温婉,其他人看到这个人,俱是一愣。
只见苏老太太眯着眼仔细打量眼前的妇人,觉得甚是眼熟,却不知是谁,于是问道:“你是何人呢?为何向我讨要公道?”
老妇人泪眼朦胧的抬起头徐徐道来:“老夫人我是锦秋啊,您不认得我了?”听到这个名字,苏老太太住着拐杖站起身,缓慢的走到跟前细细打量这名老妇人。
等她仔细瞧清楚了,赶紧伸出手,把跪在地上的人给扶了起来说:“锦秋?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啊!可你不是嫁人了吗?怎么在这?还问我讨要公道!”
看到苏老太太认出了自己,这老妇人仇恨的盯着魏氏说:“夫人,我今日拖着病体来,是来问问好一个苏家主母,到底为何要杀了我的儿子?”
听了这话,魏氏反而怔楞住了,她杀的人那么多,谁知道哪个是她儿子?
一旁恨得牙痒痒的苏婉容一听情况不对,赶忙站起来说:“我母亲贤良淑德,平日里杀鸡都不敢看,你可不要血口喷人。”
紧接着转头恶狠狠的对着苏温婉说:“苏温婉你说,你指使下人诬陷母亲,究竟意欲何为?”
还没等苏温婉说话,主位上坐着的楚御风就开口说道:“苏家三小姐真是好教养啊,竟然在长辈面前直呼嫡姐姓名,更何况这件事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你不问你的母亲,反而质问嫡姐是什么道理!”
这下苏婉容不敢说话了,苏温婉她惹得起,三皇子她可惹不起。这一点,她心里还是有数的。
“父亲,我什么也没指使,只是苏荷恰巧碰上了,我当是她与母亲有误会,才带过来让她说个清楚的,我也不知道她竟然与祖母是旧相识。”苏温婉不疾不徐的说。
这时的苏俊臣顾及到三皇子在,不好拉下脸只能沉住气说:“老妇人,你有何冤屈不妨直说,三皇子会为你做主的。”
于是这位老妇人来人跟苏家老太太哭诉:“可怜我儿陈阿发,本来好端端的在苏府做工,可有一日听他说主母要请他办事,办好了他就有钱给我看病了。不知道事情怎么样了,之后我便再也没有见过他,直到我发现他留下的纸条上写着,今日午时三刻来苏府后门见。”
“可过了不久,衙门却派人叫我去认尸,那被护城河河水泡的不像样的,分明是我的儿啊!他们都说我儿是喝醉了掉到河里去的,可只有我知道,我儿打小喝了酒就出奇痒难忍的红疹子所以他从来滴酒不沾的。”说道此处,老妇人竟然哭了起来。
她一哭,苏老太太也跟着心里不舒服,拿起纸条一看,这确实是苏府的宣纸,而这字迹潦草却不像魏氏的。
于是苏老太太叫人去魏氏房里头拿了她抄写的东西来,一对比,确实不是魏氏的字迹。
本来听到这老女人是陈阿发的母亲的时候,魏氏还确实有些提心吊胆。但是她说起字条的时候想起,这字条是高嬷嬷写的,现在被发买了死无对证,就松了一口气。
可苏温婉却突然站出来说:“可否把纸条借给温婉一阅。”老妇人递了过去,苏温婉一看便认出,这是高嬷嬷的字迹,于是叫苏荷去自己房里,拿出高嬷嬷写过还没寄出去的的家书,呈给了苏俊臣。
“这......这确实......是同一个人所写的啊!可温婉,你母亲断断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这定是有人栽赃陷害,一定是高嬷嬷这背主的奴仆做的,一定是!”苏俊臣一看就皱起眉头说。
苏老太太是相信老妇人的,锦秋曾经在她身边伺候了那么多年,为人自己是再清楚不过了,那魏氏的手段,这些年她早看透了,不想点破罢了。于是她咳嗽了两声看了看苏温婉,没有说话。
坐在主位上的楚御风眼看着这场闹剧里,处在风波中心,却能稳稳当当把祸水东引的苏温婉深觉这女人娶不得,心机太重,杀伐果断,绝不是个轻易好惹的主。
而苏温婉听了父亲的话,顿觉失望,本来要让苏荷拿出的账本,也示意她收回去了,看来这次是用不上了。
但是她还是不甘示弱的说:“父亲,你觉得有哪个母亲,会用自己儿子的死来诬陷别人吗?高嬷嬷曾是谁的人,您心里一清二楚。我也相信这位老妇人,比谁都希望知道真相!”
可苏俊臣,只是沉默不言。
一看老爷不肯相信苏温婉,魏氏也赶忙哭哭啼啼的说:“老爷明鉴啊,老爷,妾身乃是一个妇道人家,还是这苏府的主母,怎么在深夜约一个男人见面呢?我主管后院,他是外院的。素来与我无冤无仇我又怎么会找他做事,还杀了他呢?定是有人指使,让这老妇人来泼脏水的啊!”
“对,这事情定与我妻子无关!若不是高嬷嬷所做,一定是你这妇人贪财,想借着老妇人念旧情,讹我苏府的钱财!来人呐,把她给我赶出去!”苏俊臣急了,就算是魏氏做的,今天也绝不能认。
他生怕再耽搁在会三皇子面前闹出不堪来惹得三皇子不悦,只想火速把此事压下去。
可好不容易抓住机会的魏氏才不肯就此作罢,她哭着对苏俊臣说:“老爷,您可一定要给妾身做主啊,一定要查出这老妇人的幕后主使,千万不能放过这等狼子野心的人啊。”
“乾坤未定,继母怎可如此污蔑!”苏温婉说。
看了苏老爷如此漠然的态度,陈阿发的母亲气的喘不上来气,她不想连累一直为她说话的苏温婉,于是她在心里暗暗做了决定。
后面发生的事,任谁也没有想到,就连大半辈子过去见多识广的苏老太太,也着实被吓了一跳,魏氏更是从此噩梦不断,胆战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