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七将绳索固定于崖边一块巨石上,只身探下峡谷。四周不断有碎石滑落,狂风如刀片般呼啸着拍打在身上,眼底又是深不见底宛如地狱的暗黑领域……她屏气凝神,看准一株断肠草便连根拔起,动作一气呵成。
草药到手,正着手攀岩上去,一条五色细蛇便藤蔓般迅速缠绕在她的手腕。猩红的蛇信子透露出危险的信号,毒液挂在蛇的齿尖散发着蛇腥,此刻无论是被毒蛇咬死还是坠入万丈深渊,她都进退两难。
越来越多的毒蛇朝蛇七蜿蜒而来,她面色僵硬,不敢动弹。
怎料祸不单行,脚底突然打滑,她的右手被尖锐的石头刮伤,一股纤细的血流顺着手腕蜿蜒而下。与此同时,缠在手臂上的毒蛇瘫软得松懈开来,直直往崖底落下,四周的蛇群也争先恐后地四散开来,似乎在躲闪什么可怕的东西。
蛇七无暇顾忌,攥着断肠草就踏上归途。
回到王府,府上的人都在规规矩矩做些自己的事,丝毫没有了之前慌乱的模样。她径直走向容钰的屋子,发现床上空空如也,病人正人面桃花地在后院逗玩鸟雀。
容钰看着自己心爱的白梅手中握着断肠草,袖子上血迹斑斑,顿时心疼不已,也顾不得挨打的风险,上前将她按在怀里。
“白梅……,让你担心了。”
蛇七面无表情,只是想到一切可能是这个该死的王爷故弄玄虚,心中不由升起一团火焰。
见怀中的人正渐渐握紧佩剑,容钰识趣地松开手,悻悻然解释道:“全是那庸医误判,其实我中的是覆子毒,后来的郎中给我吃了颗解毒药丸,我就没事了。”容钰面不改色,实在看不出撒谎迹象,可一个女人付出身家性命下的毒,真真就这样轻而易举解了么?蛇七不免有些怀疑,但又无心过问,毕竟事不关已,只要人没死就好,手中的断肠草被随意丢弃在角落。
第二日清晨,蛇七也被无法入睡的后遗症扰的一夜无眠,容钰来房中叫她的时候,还疑惑她为何起的这样早。
“今日是母后生辰,我们要去给她贺寿。”容钰递给蛇七一身流苏金缕衣,闪着星目“这是我给你挑的衣裳,换上吧。”
她看都不看一眼,放下茶杯冷冷道:“拿走。”
容钰不依不饶“可是你不能就这样穿着一声黑衣去见太后啊,不像王妃倒像刺客。”
“我本来就是。”
“可如果太后不高兴,降我们的罪就不好了。”
“我有说要跟你去么?”
“……乖,咱们换上这个好不好?”容钰就像在哄一个少不经事的孩子,蛇七受不了他的软磨硬泡,为了图耳根子清净,只好换上容钰为自己准备的衣服。
皇宫庄严肃穆,朝阳下映衬的更是金碧辉煌。蛇七坐在马车内时刻提防着容钰的毛手毛脚。两旁驻守的士兵纷纷向马车内的钰王行礼,听到莫名其妙发出的惨叫还要踌躇是否要拦车查看,马车夫无奈解释道:“只是王爷与王妃打情骂俏,请莫见怪。”这才避开麻烦事。
寿宴已经准备多时,蛇七随容钰被安排入上宾佳座,舞女歌姬们鱼贯而入,在鼓点响了六声后,笙歌起舞,惊艳四方。
蛇七犀利的目光很快扑捉到了皇后,此时她还不知道皇后身体里就是兔九,只是觉得这样坐没坐相站没站相,在如此盛大的庆典上还手舞足蹈的皇后很是古怪,心中闪过兔九这冒失鬼的影子,思绪也飘回了从前在孤儿院里的日常……
那时候过六一儿童节,孤儿院会自导自演文艺节目,那时候的兔九也是喜欢在舞台下这样蹦蹦跳跳,蛇七负责在她跳得气喘吁吁时为她拍背或者在兔九吧唧一声摔倒后将她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