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皇上颁布了一道圣旨,说女子撑起半边天,理所当然可以跟男子一样接受学堂的教育,参加科举考试,甚至成为女官,只要足够出色,但是我坚决不走跟父亲一样的道路,在我眼里当官并不是一件好事,有时候我宁可父亲不要是什么大都督,只要能多陪陪我和母亲,他甚至是一个邋遢的猎户也没有关系。
就像白梅的父亲一样,有时候真羡慕他,虽然她穿的是粗布麻衣,我穿的是绫罗绸缎,但她的粗布麻衣是她父亲一针一线给她做的,而我的父亲恐怕连我今年几岁都不清楚。
白梅是我在学堂里认识的第一个朋友,那时候我的竹简上有一条小青蛇,把我吓得几乎要七窍生烟,可她却气定神闲地拿出一根木棍将蛇从窗子丢了出去,那时候我就觉得她浑身上下都散发光芒,就像寺庙里供奉着的那些菩萨一样。
“父亲告诉我的,打蛇打七寸。”在白梅说出这句话的一瞬间,我似乎对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因为这件事后我们理所当然地走得近了起来,有时候她会带一些她的猎户父亲从山上捉的一些小玩意过来,一只布谷鸟或者一只毛茸茸的野兔子,以至于有一天我母亲板着脸跟我说,不能接受老百姓们给的馈赠或者食物,但这是白梅给我的,怎么能辜负她的一番好意?
一切都很幸福,直到有一天我躲在门户偷听到了父亲对母亲的谈话......
“雨蝶大了,该许人家了,太后有意把她许配给钰皇子,过几日赐婚的圣旨就应该到了。”
那一刻我几乎怀疑这个男人到底是不是我亲生父亲,钰皇子是谁,我从来没有见过,要我嫁给一个素未蒙面的人,岂不是颠覆了我对未来夫君的一切幻想,我不喜欢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只想嫁给一个让我欢喜的人,如果没有,我就跟白梅过一辈子好像也不错。
三天后,赐婚的圣旨果然如期到了顾府,有个阴阳怪气的太监持着一面黄色的巾子,母亲拉着我下跪,我莫名其妙就跪在了父亲身后,所有人都整整齐齐地跪在那太监低着头聆听者,我实在觉得那太监的声音太难听,像一只嘎嘎叫的公鸭子,却发现母亲将我的手紧紧攥在手里,似乎是预防我受不了突然站起,她知道我的性子。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大都督顾千秋之女顾雨蝶品貌过人,贤良淑德,太后与朕躬闻之甚悦,今二皇子年已弱冠,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顾雨蝶待宇闺中,与二皇子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许配二皇子为王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布告中外,咸使闻之。钦此---”
“微臣接旨,谢皇上太后隆恩!”父亲将头贴在地板上,见我迟迟没有动静便转过头来瞪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