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抖得无法自己,也知道,自己完了。
可她不甘心!
怎么都不甘心。
就在顾司慕的拳头又要砸下来的时候,她叫了起来,“余笙也是你害死的啊!你忘了吗?我能为所欲为,全是你在背后撑腰!”
“不,你不是在撑腰,是和我一起对她下刀子!你忘了吗?阿言是你不救的,你不认的,阿言会死,你逃脱不了责任!”
“而韩义呢?你对他做了什么?你为了让余笙继续做你的奴隶,让他失去了工作,最后只能一 步步走向灭亡!”
“还有余笙,也是你一步步逼到死路上去的啊。她求你,你伤他,她找人帮忙,你怀疑,连帮她忙的人一起伤。”
“她一次次陷入绝望之中,都是因为你啊!”
余思柔这一番话像重捶,捶得顾司慕心慕然清醒,心脏却彻底碎裂,一口血就喷了出来!
是他啊。
余笙明明被冤枉,他却不去调查,一心以为她和厉千仞跑了,由着她和阿言无助绝望地在地窖里呆了整整五年。
她为了他被人砸伤心脏,九死一生,多少次祈盼着他能去救她,可他却恨她!
还有奶奶的死。
明明有两个人的痕迹,他却只去怀疑余笙,甚至误解奶奶死前的意思,罚她跪在雪地里,差点将她冻死!
那样冰冷无望的环境里,余笙该有多绝望,她当时有多可怜!
还有阿言。
只要他多一点信任,就能认回自己的儿子。可他一次次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由着亲生儿子惨死!
余笙多少次求他救阿言,他都干了什么?折磨她,污辱她……韩义帮她的时候,他只知道生气吃醋,从来不去想她正面临着多少苦难!
她走投无路出卖自己,他却断了她的财路!
不是余思柔害的她,真是自己在伤害余笙!是他,不择手段,一次又一次地对她残忍无情!
哧!
更多的血水从他嘴里喷出来,他的衣服立刻红成一片!他突然倾倒,跪在地上,任由血水滴落……
该死,他该死!
余思柔又惊又怕,却不敢再跟他再有任何碰触,她趁着他吐血之际跑了出去!
……
“笙笙!”
杨淑云在走廊里拉住了余笙。
“你能平安回来,我真的很高兴。如果不是你,我们真的被余思柔骗了。”
“不用谢。”
余笙的声音淡淡的。
对杨淑云虽然没有太多恨意,但现在关系变了,没有再亲热的理由。
“阿姨,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得走了。”她低头看着杨淑云握着自己的手。
杨淑云略微尴尬,却依旧不肯松开,“笙笙啊,刚刚你说的那些话,是真心的吗?”
“哪些?”
“就是……生孩子啊。”
余笙不由得笑了起来,“阿姨,我是说如果余思柔肚子里的孩子受了损失就给你们家生,可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好好的,我不需要承担责任的。”
“可……”
两人正说着,屋里发出呯的声音,工作人员跑出来,“不好了,顾先生吐血晕了。”
一听到这话,杨淑云就不能淡定了,连步子都迈不动,几乎倒下。
余笙没办法,只能把她扶回房间去。
房间里,顾司慕倒在地上,嘴角身上全是血!
“司……司慕……”杨淑云几乎晕倒,嘴里叫着顾司慕的名字,整个人摇摇晃晃。
余笙看到顾司慕这个样子,也吓了一跳。她还从没有看到过他这么狼狈的样子。
“快,把他扶起来送医院。”她远比杨淑云冷静,快速吩咐。
工作人员这才迅速将他扶走。
杨淑云两腿泛软,根本走不了路,最后还是依着余笙走到急救室门口的。
看着顾司慕被推进去,一阵阵翻白眼。
余笙没办法离开,只能陪在她身边。
医生一个小时后终于走了出来。
“怎么样?司慕的病怎么样了?”杨淑云几乎软着身子冲过去。
医生的脸色很不好,“顾先生的心脏状况很不好,如果不及早做换心手术,恐怕……”
杨淑云听到这话,一下子翻了白眼,倒下。
余笙本欲要走,看她这样只能跑回来重新扶住她,不断地掐她人中。
杨淑云好一会儿才悠悠醒来。
“这可……这可怎么办啊。”她泪流满面,整个人状态差到了极致。
“他可是我唯一的孩子啊,他要出了事,我可怎么活?”
“医生,无论如何,你们都要救他啊。”
她几乎跪在医生面前。
医生惊得连退几步,“不是我们不肯救他,实在是他……他不愿意接受换心手术。”
“他的心脏已经差到这个地步了?”
之前听说他心脏不好,余笙只当是一般的心脏病,此时听医生说要换心,方才意识到比想象中严重。
医生沉默地点点头。
病人不配合,他能做的实在有限。
“这次他虽然救过来了,但心脏的功能比以前更差,还是……要尽快想办法。”
说完,医生一声不吭地离去。
“想办法?要怎样想办法啊。”杨淑云再次哭了起来,“这一年多,多少人劝他换心,他就是不听,该怎么办?怎么办?”
她一下子反身,抓住余笙,“笙笙,你去劝劝他吧,你劝他,他一定会听的。”
余笙轻轻推开杨淑云,“不好意思,我已经跟他没关系了。”
她所受过的苦难,曾经遭受的不幸,绝大多数都是他带来的,她没找他报仇已经不错,又怎么可能劝他?
“笙笙,你变了。”
余笙的拒绝再次刺到了杨淑云。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最最在乎司慕,他要是有一丁点儿不舒服,你就急得不得了。”
“笙笙,你变得冷血了。”
面对着这样的控诉,余笙只能冷笑。
“阿姨,如果你经历过我所经历的事情,一定会比我更冷血的。”
“而且,我只是恩怨分明,并没有做错什么。”
“这……”余笙的话只让杨淑云一阵阵口紧,根本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就算我求你了,行吗?只要你能去劝司慕,让我干什么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