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司慕的目光阴冷地扎在余笙身上。
“带走!”
立刻,四周涌出数个人来,将余笙和圈姐团团围住。
圈姐要动手,余笙拦住,“真要这样吗?”
余思柔忍着将她千刀万剐的冲动,“把他们绑了!”
她想好了,不先动韩夫人,而要先动她身边的圈姐。看得出来,圈姐和韩夫人关系不一般。
有时,看着身边最亲近的人受苦比起自己受苦来还要痛苦万倍!余思柔虽然没有亲身尝过,但是就参透这一招,无数次用在别人身上。
这一次,她把算用在韩夫人身上。
那些手下将余笙和圈姐一并扣住。
余思柔对“韩夫人”恨之入骨,一步上前扇掉她头上的帽子:“我倒要看看你这做怪的丑人长什么样子!”
这一扇,足以让余思柔后悔终生。
她曾对“韩夫人”的样貌做过各种猜测。
丑的,美的,老的,少的,风流的,妩媚的,纯情的,却唯独没有想到一件……
在帽子掉落的那一刹那,一直冷着脸没有任何表情的顾司慕突然一紧,目光锁死在她身上再也无法离开。
“余……笙?”
好一会儿,他才低低地呼唤。
余思柔听到这个称呼,猛然抬头,在看到余笙那张明艳动人却冷若冰霜的脸时,脑袋轰一声响,一片空白!
不,一定是眼睛出了问题。
余思柔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承认眼前的人就是余笙。她早就死了,还是她命人弄死的,怎么可能出现?
“现在,知道我要针对你的原因了吗?”余笙缓缓开口,问余思柔。她的目光轻淡地扎在余思柔身上,明明那么漫不经心,却莫名让人心慌意乱,有种被针刺的痛感。
“你没死!”余思柔的脑袋轰再一次炸开,整个人几乎炸成碎片!
“不,她一定是装的,余笙死了,不可能活着回来。”余思柔忙跑到顾司慕面前,拼命地晃起他来。
这话,不仅是在说服顾司慕,更在说服自己!
“她是韩夫人,不是余笙。这一定是整容整的,她早通过我知道你对余笙念念不忘,她想勾引你!”
“她有很厉害的整容医生,我上次的鼻子和唇整得那么像余笙就是她的医生的功劳。”
“她还跟我说,她为了征服自己的老公,把自己整成了老公喜欢过的女人的样子。我就是上了她的当才会把自己整成余笙的。司慕,这个女人连老公都有了!”
她一口气说了很多很多。
无论她怎么说,余笙就是不回嘴。
她淡定地站在那儿,遗世独立的样子,唇角微微勾起,如花一般!
她不解释,余思柔总算看到希望,心下松了些劲,打算再接再厉。顾司慕却突然推开她,大步走向余笙。
“笙笙!”他一下子把余笙抱进怀里,声声呼唤。
余思柔一下子僵在当场!
“怎么会这样?”
顾司慕虽然思念着余笙,可他却比任何人冷静,知道余笙已死。所以即使对那些五官长得跟余笙有些像的女人那么留恋也从不动情。
不摸,不碰,不接近。
可此时,他却抱紧了这个女人!
他相信了!
“是假的啊!”她还想去拉顾司慕,邹炎已将她拦住,“少夫人,您先离开吧。”
余思柔不肯,邹炎不得不强行把她带走。
“笙笙,你回来了。”顾司慕抱着余笙不肯松开,就像那晚一样。他的双手抱得紧紧的,下巴压得紧紧的,他极力控制着情绪,眼泪还是大滴大滴地往下滚,滴在余笙的衣上,隔着衣服烫到了她的皮肤。
他的情感足够真挚,可他当年的伤害也足够残忍。余笙没办法原谅他,所以淡淡将他推开,“您认错人了。”
语气,冷淡如冰。
她甚至不愿意多看他一眼,拉过圈姐,“我们走吧。”
顾司慕想拉她,但她避开了。
他没敢再伸手。
余笙对他来说太太珍贵,他害怕把她碰坏了,吓着了。他知道,自己曾经有多差劲。
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去……
……
余思柔被邹炎带回了宅子。
“余笙,余笙!该死的余笙!”余思柔拼命地砸着东西,倾刻间,整个房间一片凌乱,没有一样家具是完整的。
她气喘吁吁,身子倾在桌子上,指甲扣得死紧死紧!
哪怕做梦,她也没想到过余笙会活着,还会回来!
那样软弱无能的女人,竟然耍她!把她耍得团团转,还让她叫了几天干妈!甚至还愚蠢地听从她的指点去学什么足尖钢琴,什么整容!
此刻,别说余笙,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蠢得可以!
越是挫败,心里越恨!
在她的感觉里,余笙从来软弱无能,只该自己欺负她,怎么能让她欺负自己!
好想咬死她!
余思柔更恨的是自己手欠,为什么要在那个当口揭开她的帽子。
若是她能忍住,把余笙带回去再揭,一切都会不一样!
看着自己的手指头,她真想剁了!
她正恨得要死的时候,佣人急吼吼地跑了进来,“少……少夫人,顾少回来了,顾少回来了!”
顾司慕自从结婚之后就没在这宅子里出现过,佣人当然惊奇。
听说顾司慕回来,余思柔迅速跑了出去。
“司慕!”她惊喜地叫着。看到顾司慕回来,心里终于安了一点点,或许,他并不相信余笙,又帮她把人带回了呢?
顾司慕淡淡地看着她,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余笙,以后不要招惹。”
“什么?”原来他不是给自己送余笙的,而是要保护她!
余思柔简直要疯掉了。
“司慕,那个女人不可信啊,她根本不是余笙!她就是个骗子!”
顾司慕一下子握住了她的脖子,虽然没有用力,但眼底那份冷锐足以让余思柔无法呼吸!
“不管她是谁,那个女人你不能碰!”
看着他这么保护余笙,余思柔的心一切子又给切碎了,“司慕,我是你的妻子啊,你当着妻子的面保护一个外人算什么?”
“那个女人那么伤害我,你要视而不见吗?你知不知道,我这几天受了多少苦?我差点就……没能活着回来。”
说着,她眼泪汪汪地哭了起来。
这是真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