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惊鸿一瞥间她仿佛看到了姐姐,每次生病时姐姐都会衣不解带的在身边照顾她,这一次也不例外吗?
女童委屈的皱着鼻子,小手紧紧抓着那温热的手指,再不松手。
瞧这她面上的神情安稳了些,少年定定的注视着那小小的手指,心下微微一动,你是将我错认成什么人了吗?
美青年试探着想要将秦舒云的手指拿开,可他刚一动手,女童就不安的皱起了眉,最后他也只能无奈的放弃,“诺白,舒舒这样恐暂时只能让你陪着了。”
心中暗骂了一句小没良心,寒王为她掖了掖被角,然后便轻手轻脚的退出去了,安静的房间中,只剩下了床上病弱的女童,还有安静淡然的岑诺白。
伸出冰凉的手指轻轻搭在了她的额头,女童像只小猫般依恋的蹭了蹭,岑诺白勾了勾唇角发出了一声轻笑,这一刻他仿佛褪下了所有的冰冷,清浅一笑宛如雪莲绽放。
“你,到底藏了什么秘密呢?”正如秦舒云时不时的在观察他,他又何尝没有将目光落在她身上。
明明是一副病弱之躯却偏偏没有自怨自艾,反而每天快活的像只小鸟,无人之时还会露出一副悲伤愤慨的表情。
她真的是一个八岁的小姑娘吗?
……
“舒舒,你终于醒了,真是吓死母妃了。”
落水的第二天,秦舒云终于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只是她神智还未清醒之际便被寒王妃一把拥入了怀中。
无力的勾了勾唇角,秦舒云抬着昏昏沉沉的脑袋蹭了蹭寒王妃,“母妃,舒舒很快就好起来了。”
分明她才是生病卧床的人,却要反过来安慰他人,这副样子着实令人心疼。寒王妃擦了擦眼角,然后扶着她坐了起来,又从灵湘手中接过暖炉塞进了她手中,“舒舒饿了吧,母妃去给你做些粥来,诺白辛苦你陪着她了。”
岑诺白淡淡摇了摇头示意不碍事,寒王妃这才松了一口气,脚步款款的走了出去。
“大哥哥。”女童苍白着一张小脸,歪着脑袋叫了他一声,她目光澄澈像是能够让人不由自主的便安静下来。
岑诺白探指无奈的点了点头她的脑袋,以为装乖卖萌便能糊弄过去吗?那个时候她分明能躲开的,却偏偏要失神想其他事情,可不就受了无妄之灾。
女童讨好的抱住了他的手臂,刚想开口说什么,外面却突然传来了一阵吵嚷声,二人不约而同的皱起了眉头,过了没一会儿房门便被人从外推开了。
“听说小郡主落水身子抱恙,我这个做外祖母可心疼坏了,快来让我看看。”
当真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岑诺白抽回手指站在了床榻旁边。
小丫鬟涨红了一张脸,不愤的挑起帘子露出了身后的人。一个打扮得有些珠光宝气的老妇人在一个女孩的搀扶下慢慢走了进来。
看着他那副装腔作势的模样,秦舒云顿时时觉得有些眼疼。来人可不就是寒王妃的继母,定国公府的老太君小云氏。
后者像是没有感觉到房间内古怪的气氛,看到床榻上的秦舒云后,浑浊的双眼顿时亮了起来,也不管站在旁边的岑诺白,硬生生的将他挤开然后坐在了塌边。
“哎哟,我的好孙女儿哟,怎么成这样了?哪个不长眼的竟敢冲撞我们小郡主。”她一边说着话一边掏出手帕擦拭着眼角根本不存在的眼泪,就差抱着秦舒云嚎啕大哭了。
后者顿时抿了抿唇,不着痕迹的离她远了些,一个继室而已,装的还真挺像那么一回事儿。
小云氏没有注意到秦舒云的动作,接着哭诉道:“你出了这么大的事,这寒王府居然没派个人知会我们一声,这是要挖我们的心啊。”
秦舒云略微眯了眯眼眸,遮住了其中的一抹讥诮,怪不得寒王妃对定国公府无甚好感,有些不重要的节日更是去都不去,这小云氏好手段啊,不动声色的便给人上了眼药。
女童刚刚醒来脸色还很差,岑诺白看到她的神色,微微沉了沉眸,然后嫌弃的拍了拍自己被小云氏碰到了衣袖,暗想回去后便换一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