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晦的目光望向那个还在练习走姿的夕婧酥,脸上完全没有即将飞上枝头的欣喜,万年不变的怯懦嘴脸,被她们欺负从不知道反抗。
这次看夕昭的反应就知道这门婚事没那么简单,夕昭怎么会允许这个大公主过得比自己好呢?思及此,夕千瑶也乐得看戏,不对这件事发表任何看法。
半个月的时间转眼即逝,因着是和亲,姜国倒也没有做得太过分,该有的排场还是都走了一遍,楚国的嫁妆也在七日前送来了。
从昨晚开始,夕婧酥就不得睡觉,洗澡、换衣、梳妆,被一堆宫女环绕着折腾,夕婧酥困得睁不开眼,只想将这些人都轰出去睡个痛快,最后还是忍住了。
天刚刚亮起一点鱼肚白,堪堪梳妆好的夕婧酥就被请到了御书房,顶着沉得要命的头饰,夕婧酥无语至极,这个所谓的父皇连她出嫁都不愿屈尊去她的宫苑。
“父皇唤儿臣何事?”一身大红喜服的夕婧酥明艳动人,精致的妆容更是将她出色的五官都勾勒了出来,夕迟渊看着这个姿容倾城的女儿,恍然间似乎透过她看见了另一个女子,总是一脸淡漠的表情。
“将这个服下。”夕迟渊将一个小盒子置于桌案上示意夕婧酥。将盒子拿在手上打开,一股苦涩的药味扑鼻而来,夕婧酥面上维持着怯怯的神情,内心却狠狠一震:忘魂蛊!
夕婧酥攥着盒子的手陡然发力,一瞬间有反应过来,低下头隐去自己充满杀意的眼神。忘魂蛊不是毒药却更胜毒药,可以控人神魂,这药丸只是伪装,芯子里藏着的一只小蛊虫才是真正的忘魂蛊。
这种蛊自己跟随师傅习医的时候见过一次,中忘魂蛊的人一旦被控制,就会成为一具没有思想的傀儡,只会听从种下母蛊的人的命令,师傅当时还感叹世间竟有如此阴毒的蛊毒。
自己手中这个定是子蛊了,那母蛊在哪里?
“怎么不吃?担心朕害你不成?这只是一颗补气健身的丹药,此去楚国要行半月之久,你中途定然承受不住,这颗丹药正适合你。”夕迟渊见她只拿着丹药发呆,内心不悦。
“多谢父皇。”夕婧酥佯装受宠若惊的模样向夕迟渊行礼致谢,趁着吃丹药的间隙打量这夕迟渊的神色,却发现他依旧一片冷厉严肃,教她看不懂他究竟知不知情。
呵呵……知不知情又如何,这药的确是他亲手递上来的,将她作为弃子也是事实!
见她将丹药吃下了,夕迟渊面色才稍缓:“既已服了丹药,便回去吧,不要误了上轿时辰。”
“是,儿臣拜别父皇。”夕婧酥双膝跪下,行了最后一礼,声音没有一丝异样,可是只有她知道,不一样了,从今往后,她再也没有任何亲人了!
看着身着大红喜服的人背影越走越远,姜帝一时间竟觉得有什么东西彻底失去了,摇摇头打消这一想法,他与这个女儿并无多深厚的父女之情,他子女众多,一个常年住在宫外的公主在他心中并无多少地位,复低下头专心手中的奏折。
回到凉苑,皇后等一干人竟然在等她,看见夕婧酥回来,夕昭嫉妒地看着妆容精致的她,但并未多说什么,在她眼里,夕婧酥已经与死人无异了。
“永安公主,你父皇对你外嫁十分看重,怕你在异国受欺负,已经安排了暗卫混入送亲对伍,你大可放心。”皇后略带深意地看着她,夕婧酥明白了这些暗卫就是所谓助她行事的人了。
顿了顿,皇后又道:“你身边都没有一个贴身宫女,此去路途颠簸,无人照应可不行,凝芷,以后你就跟在永安公主身边罢。”
被唤作凝芷的宫女走出来行礼,夕婧酥看出了她脸上一闪而过的不甘愿,这恐怕就是皇后派来监视自己的人吧:“永安多谢父皇与皇后的关怀了。”
吉时已到,夕婧酥被簇拥着送上花轿,随着喜官喊着“起轿”的声音,夕婧酥再一次离开了这个生活了不足半年的地方,只是这一次,她不再是那个害怕得依偎在师傅身边,瘦弱得只剩骨头架的小女娃了。
华丽的喜轿伴着十里红妆,姜国百姓们都知道他们的永安公主风光嫁去楚国为太子妃了,以后还会是楚国的皇后!羡慕的目光黏在那些红妆上许久都没有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