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白声音淡淡:“怎么了?”
李妙诗被他的平淡震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现在已经过上了安稳的日子,可要是夫君他,他要是又因为这个消息,重新燃起了夺位的希望呢?
李妙诗开始责备自己为什么要多嘴提起。
“你不好奇么?”她委婉道。
“好奇什么?”墨白揉了揉她的脑袋,“诗诗不已经在我眼前了?还有谁会比我更了解你?我还好奇什么……”
李妙诗一愣:“你知道我说的不是……”
“我只要你这个诗诗,不要别的诗诗。”墨白说,“至于天下……我已经得到了。”
曾经他为了得到天下忽略了她,是他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一件事。
现在,她就是他的全天下。
李妙诗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的意思,脸上顿时升腾起一片红。
他刚刚对她那么冷淡,她才误会的……
“我只是生气,你还不够信我。你刚刚是不是以为我会为了所谓的巫女而抛弃你?在你心里,我就这么不值得被信任么?”墨白语气里似乎含了一丝受伤。
李妙诗脸更红了,这次是羞愧:“夫君,妾身错了……”
墨白忽然轻叹一声:“你道什么歉。我是在生我自己的气。是我给你的安全感还不够,才让你这么患得患失。”他抱了抱她,“以后我加倍对你好,你要快点信我。”
李妙诗埋在他怀里娇羞微笑。
这一刻,她是真的觉得,她是天下最幸福的女子。
她忽然想起什么,推开他:“别,还有人在这儿呢……”
虽然床上的少年还昏迷着,可好歹也是个人。
墨白没说什么,只是看向少年的眼神更冷了。
早知道就不该把他救回来!!!
李妙诗靠近床边,端详着少年眉清目秀的脸,目露疑惑:“也不知是谁家的孩子,大晚上的冒雨跑出来。村里没见过这个孩子,明日我去邻村问问罢。”
墨白:“何必去邻村问,等他醒来直接问他不就好了。”
李妙诗:“是我糊涂了。”
她又忧虑地看向少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少年现在穿的是墨白的衣裳。那衣裳对他而言太过宽大了,显得袖子空空荡荡的。
墨白第一次给人换衣服不熟练,那袖子皱皱巴巴地卷着,李妙诗便细心地去给他抚平。
突然,她目光凝在某一处。
那少年的胳膊上,有道伤疤。
墨白见她已经发现了,便道:“他身上有很多伤,似乎是长期被人殴打的。”
“什么?!”李妙诗一听,也顾不得避讳什么,把少年的袖子往上一推,果然看见那整条胳膊都是伤痕遍布。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太狠了……他会不会是因为受不了家人的责打,才逃出来的?”
墨白没有答话,他也不知道原因。但显然,他没有李妙诗这么单纯地以为是家暴。
只能等这少年醒来后再问了。
……
云初霁醒来的时候,周围一个人也没有。但他身上的衣裳已经被换干净了,头也不疼了。
自己这是遇上好心人了。
云初霁撑起身,打量着四周的环境。这是一间简洁雅致的屋子,屋主人算不上大富大贵,但在这小村庄里,应该是算得上富裕的。
他用力掐了掐自己的脸,确定会疼之后,这才有种切后余生的真实感。
这不是梦!他真的从那个鬼地方逃出来了!
突如其来的幸福感简直要让少年喜极而泣。
这时,一个容貌秀丽的女子走了进来,见他醒了,有一瞬间的惊讶,很快冲外头喊道:“夫君!他醒了!”
不一会儿,一名相貌俊朗的男子从外头走进来。
云初霁整个人都呆住了。没想到会在这个小村庄里,遇到这么一看就非同凡响的人物。
墨白与李妙诗,一个是天家皇子,一个是贵族千金。在醴城里,有墨子圭与夕婧酥珠玉在前,他们也就平平无奇了。可在普通人里,他们自小被培养起来的气质还是很明显的。
“你醒了。他是我夫君,姓白,是他救了你。”李妙诗温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墨白被废为庶人,皇族的姓氏自然不能再用了。对外,他只自称姓白。
云初霁小声道:“我叫……云初霁。”
“初霁?”李妙诗一时没想出是哪两个字,“哪个初霁?”
云初霁回答:“初霁独登赏,西楼多远风。横烟秋水上,疏雨夕阳中。就是……那个初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