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相信您,也相信乔言。”许安橙笑了笑“从第一次进来我就知道,当我看到那些演员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个角色就是乔言的了,严导选角从来是要求百分之百的契合度,恕我直言,前面出去的那些恐怕不能让您满意。”
严秋开口大笑两声,往后靠了靠斜倚在椅子上,两只指头夹着香烟:“真是有意思,看来你眼光也是毒的很。”
两人说话间,乔言已经一切准备就绪,试镜的是一场哭戏,江南水乡温妩笙坚韧的像蒲苇一样纤细柔软却又刚纫如丝的姑娘的哭戏,没有前文,没有后语,就这么一场哭戏,非常考验人。
乔言想起许安橙告诉过自己的话,哀莫大于心死,一个如此坚韧的姑娘哭出来的事情一定是重大的打击,场务喊了一声开始后乔言就入了戏。
她没有用多么声嘶力竭的表现来衬托情绪上的伤感,乔言只是慢慢往前走了两步,然后似乎是脚下有些不稳一个踉跄,没有摔下去。
穿着雪白长裙的长发姑娘慢慢站稳,在原地愣愣的站了一会儿,似乎是注意到周围并没有人注意到自己,于是压低了帽檐继续往前走,一步一步似乎有千斤重。
乔言突然笑了一下,轻轻地像是清晨布满浓雾的森林里的一声雏鸟的鸣叫,然后豆大的眼泪从被帽檐遮挡的脸上直直地垂下来。
逆着光的眼泪闪着光砸到地面上破碎,融入泥土,仿佛没有出现过一样,少女也把心事从此埋进了厚重的泥土里成为永远的秘密。
试镜结束。
许安橙对乔言的表现非常满意,她只是告诉了乔言这是要一个什么样子的人,提点了一句哀莫大于心死,乔言的天赋让她都有些意外。
严秋夹在指尖的眼已经燃尽,灰白的烟灰随着严秋缓缓长出一口气变成齑粉慢慢飘入空气里,严秋伸手把烟掐灭在咖啡罐子的罐口然后扔进去,里面已经有了不少烟头。
乔言摘下帽子,吸了吸鼻子看向许安橙,许安橙笑着对她点了点头,从严秋开始忘记手里的烟的那一瞬间,许安橙就知道自己赌赢了。
严秋看着乔言,好像看到书里那个江南水乡里长出的水一样的澄澈却又有柔软强大力量的姑娘走了出来。眉眼平平,却又有最透明的心。
严秋拍了拍裤子上落的烟灰,叹了口气:“许小姐,你赌赢了。”
许安橙笑着开口:“也是您自己赢了,因为我赌的就是严导的执着。”
严秋笑出了声儿,旋即又正色起来:“其实我很讨厌出尔反尔的人。”
许安橙愣了愣,难道到眼前的机会还是没了吗,严秋接着开口:“但是我刚刚已经听到了,之前的演员被天麒挖走,这怪不得你。”
许安橙松了口气“谢谢严导。”
严秋起身让人把协议和剧本拿过来递给许安橙:“是我要谢谢你,给我找了好角儿。”
许安橙和乔言从试镜间出来时外面已经天色傍晚。
两人决定步行回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