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璟容说的没错,杜翎身上的药性已经开始发作了。
就在那辆赶回清河王府的马车上,杜翎脑袋发晕,一张脸如同火烧,小脸上尽是痛苦的神色,瘦小单薄的身子蜷缩成一团,干枯的嘴唇缓缓蠕动着。
“热……好热……”
“混小子,一会儿没盯住就给老子闯祸!真真是找死!”
洛少祎瞪着那张滚红的小脸,狠狠地骂了一句。
一边的明镜眉头紧蹙,手掌搭在少年滚烫的额头上,忍不住低呼一声。
“好烫,王爷,杜翎这样子,怕是不太好,像是发烧了,又像是……”
他说了一半,又顿住了,迅速扯过少年纤细的手臂,搭在他手腕处,替他诊脉。
洛少祎却摆了摆手,阴沉着脸叫道。
“不必诊了,这臭小子是中毒了,还是中了自己下的毒,你摸摸他身上有没有解药。”
“杜翎自己给自己下毒?”
明镜有些不解,看着昏迷的少年,手指往杜翎袖子里摸了摸。
只摸出一只褐色的小瓶子,打开来看,里面装着两颗黑乎乎的小药丸,明镜凑在鼻端细细闻了一会儿,脸色便放松了许多。
“王爷放心,这不是什么毒药,只是一种迷魂药,这种药物药性来得虽快,可是药效也只是让人昏睡大半天而已,对身体并无别的伤害,杜翎若是服了这样的丹药,那就不必担心了,就由着他睡一天就是了。”
“当真?只是有催眠的效果?”
洛少祎恼怒的脸色明显舒缓了不少,他看着怀里犹自冒汗的少年,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咬牙切齿地骂道。
“便宜这小子了,等他醒了再好好找他算账!也不知道谁给他的熊心豹子胆,竟然冒充酒楼伙计去给太子和镇北大将军下毒,下毒倒也罢了,怎么就下这种没有毒性的药,还偏偏笨得被人家给一眼看穿了,这倒好,人没被她药倒,她倒是被人家给以其人之道反治其人之身了……”
嘴里一面骂着,一面把适才发生的事情讲给了明镜听。
明镜听得脸色发白,看着洛少祎,好一会儿才说出话来。
“殿下,如此说来,杜翎给咱们带来的麻烦还真不小。他一再刺杀太子,还被当场抓到,太子一定对殿下起了疑心,他把目光聚焦到殿下身上,殿下可就危险了……不行,我们必须想好应急之策,殿下,不若我们把杜翎交给陛下,以证殿下的清白……”
“不行!”
明镜话音未落,就被洛少祎冷冷打断,他漆黑的眸子盯着怀里安睡的少年,脸色肃穆。
“把他交出去,他就是一个死!本王还没有查清楚这小子的身份,怎能就这样把他交出去?更何况,我们之前不是商议好了吗,要把这小子培养成我们的一个棋子,为我所用,有用的棋子,不能这样浪费。”
“殿下!”
明镜脸色一变,眉头紧皱。
“王中被天香公主虐待致残,如今口不能言,手不能写,根本没有办法说明这小子的真实身份。而这小子虽然对太子有仇恨之心,可是做事莽撞,处处给主子找麻烦,是会坏了主子的大事的!主子,当务之急,这小子留不得了。”
“我说我要留着他的命!”
不料,这位清河王突然怒了,他猛然抬头,下颚的棱角透着一股坚定和冷傲,目光睥睨,逼的明镜伏下身去,再不敢多言。
王爷是真的对这小子动心了吗?如今竟这么护着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