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清河王府里。
洛少祎一夜好睡,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心中记挂着今儿的要事,便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随口叫道。
“杜翎!过来伺候本王更衣!”
“殿下醒了?”
旁边走过来一个高挑的身影,明镜唇角挂着浅笑,轻声笑道。
“昨儿个狠心把人家赶出府,今儿又惦记着人家,还吆喝人家来伺候你更衣,早知道殿下如此放不下,昨儿个我就该劝住杜翎,让她务必留下的。”
“本王怎么就放不下她了?不过是习惯使然,随口叫一声罢了,明镜,你如今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窗外阳光照进来,带着微微的雾气,略凉。
洛少祎清醒了过来,这才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情,不由眉头轻皱,丢给明镜一个白眼。
“竟是越发喜欢打趣本王了。”
他由着明镜给自己换上内袍,又伸手在水盆里捞起了手帕,在脸上细细地擦拭,这才意识到不对劲。
目光四下转了一圈,蹙眉道。
“怎么是你在这里伺候本王?江辞和陆宇呢?怎么人影也没有,声音也没有?死哪儿去了?”
“啧啧,殿下的记性真是越来越不好了。”
明镜勾起唇角,啧啧两声,笑着看他的脸。
“殿下忘了,昨晚陆宇已经被咱们派去保护那小子了,这段时间,他都得陪在那小子身边,保护她的全部安全,直到送回杜家。”
“保护一晚上就罢了,还得寸进尺,送她回家?”
洛少祎听到这里,眉头皱得更紧了,似乎很是不满。
“一个罪臣的女儿,苟且偷生的罪犯,还用上本王的侍卫了,脸真够大的!”
“可不是,从前,她不仅用过殿下的侍卫,还让殿下为她出生入死过呢。”
明镜抿着嘴唇只是笑,语气清清淡淡,却噎得洛少祎又是一个大白眼。
“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什么话都敢说!”
“是,殿下教训的是。”
明镜笑着认错,伺候了洛少祎洗脸,又拿起篦子替他梳头,一边动作轻柔地梳头,一边轻声道。
“凌晨宫中传来消息,说是大皇子半夜被急诏入宫,得了好大一顿训斥,后来又遭神明惩罚,当场吐了一堆好恶心的虫子,引得圣上发怒,现如今已经被送进宗人府了。”
“好消息。”
洛少祎唇角微翘。
“鹂儿是个机灵又能干的,这事儿办的真不错,回头好好赏些好东西。”
“鹂儿确实是个机灵能干的,把大皇子拖下水,并且成功打破贤妃与孝依皇后联盟,她功不可没。”
明镜跟着点头,手上的梳子却顿了顿,提到了另外一个人。
“不过,明镜觉得,这件事的神来之笔还是那堆虫子,说起来,若不是杜翎先前给大皇子喝了带有蛔虫卵的尿,这事儿处理的怕是没有这么精彩。”
“那不过是他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算得了什么功劳?”
镜子里的男人突然寒了脸,冷冷地吐出这一句,复又沉声喝道。
“不许再提她,一提到她,老子就一肚子的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