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翎却并不急于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用那双锐亮冰冷的眸子缓缓扫过少女焦灼又恐惧的脸，一根手指戳在了她脖子上。
天香公主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她的哑穴又被点上了。
杜翎转身下了床，呼地一声吹灭了那盏琉璃灯，而后压低了声音向一边的于连叫道。
“三哥，我们走吧。”
正是月上中天，庭院里一片寂静，二人沿着原路顺利出了公主府，于连才松了一口气，忙不迭地把憋了好久的话撒了出来。
“你好大的胆子！杜翎，我原以为你是个胆小的怂货，却没想到你有这样大的胆子，怎么敢这样溜进公主府去刺杀公主，你难道就不怕一时疏漏，被人撞见嘛？”
“我的胆子从来就不小。”
杜翎知道这位三公子一定有此一问，闻言只是微微一笑，轻声开口。
“三哥，我从前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最喜欢刺激的冒险，做一些别人不敢的事情，可是今晚，这并不算是冒险，因为这些，原本就在我的计划之内。”
“你的计划？”
于连更是惊讶，月光朦胧，他有些看不清楚身边少年的脸，只是觉得，这小子今晚瞧着和平时很有些不同。
就像是……
突然间成熟了许多。
可这种成熟沉稳的神情并没有维持很久，杜翎很快就凑近了他的脸，笑了起来，笑得狡黠而且得意。
“三哥，今天你帮我这么大一个忙，我得请你喝酒，你想不想同小弟一起去夜市里潇洒潇洒？”
“喝酒？”
于连的眼睛瞬间亮了。
他这几日有事在身，许久没喝酒了，杜翎的提议正中他的下怀。
“走！”
二人相视一笑，联袂而行，影子拉长在沿街的墙壁上，转瞬即逝。
不多时，盛京城西的迎春院里，迎来了两位衣着不俗的客人。
迎春楼的高妈妈大眼一扫便知道来的这两位客人是什么层次，那张涂着厚厚脂粉的脸早已满脸堆笑，冲着鬓角插花的于连迎了上去，抓着于连的手笑得眼角的脂粉扑簌簌地往下掉。
“哎呀，官人啊，你可来啦，快进来，咱家的姑娘都快想死你了，你都多久没来了，连老身都天天晚上做梦梦到你，日日盼着你来呢！”
“……”
于连鬓角的月季花差点掉下来，他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高妈妈贴着自己胳膊的那团雪白，惊得下巴都合不上。
什么多久没来了？
他这可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他的眼睛好容易从高妈妈胸前那片雪白挪开，转而看向身后的杜翎，急得额头冒出一层细汗。
却见身后那少年笑得促狭，不仅没有替他解围，反而催着高妈妈。
“妈妈，咱们这位三爷是最不缺钱的，你只管叫上最好的酒菜，最好的姑娘，陪好了咱们三爷，千金万金南珠夜明珠都不在话下！”
“得嘞，姑娘和酒菜马上就到！”
高妈妈一听这话，眼角的褶子都挤了出来，那厚实的脂粉扑簌簌地往下掉，嘴里早已高声招呼起来。
那胸口贴着于连，贴得更紧了。